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場的兩位境神師,除卻得知貪魘已經被祓除后,轉身便離開的一位,此時見得此事,那余下的一位非但沒有參與,甚至是避嫌一般的撤離到了遠處。
饒有興趣的從遠處看起了熱鬧。
余下眾人也是一副早知道如此的模樣,見怪不怪了。
學府禁止私斗沒錯,但像是這樣的事情,其實還是在學府的默許之中,屬于是心照不宣的一種潛規則——
畢竟你不可能真正讓一群掌握著超凡力量的人安分守己,這種事難度太大了一些。
所謂俠以武犯禁,蓋是如此。
但若是境神師也參與其中,那這就是兩回事了。
靈神師之間尚可以用技不如人來遮掩,但境神師參與那就是純粹的搶了。
要知道神師每一境界之間的差別,都可以稱得上是天差地別。
靈神師與境神師之間,以人類之軀掌握司職的境神師,就算說是神靈也絲毫不為過!
兩者之間相隔著一道巨大無比的鴻溝,境神師之下,均為螻蟻。
雖然這兩者之間的區別與界限并不分明就是了。
但卻是學府各個派系之間,一種微妙無比的平衡,所有人都會遵守,因為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那才是真的亂套了。
當然,學府的懲罰,也同樣沒有人愿意承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陳術身上。
目光戲謔而玩味,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抉擇。
但是在他們心中,這事卻是已經蓋棺定論。
似乎是為了烘托氣氛,風無咎的身后,一道虛影浮現而出,那虛影若隱若現,雙眼漢字中似是有遠古的淡漠之色,身軀為鳥首鹿身,周身纏繞青色風旋,四蹄踏空,足下生云氣,尾如飄帶化作流風。
其名喚:風伯
是目前現世之中,除卻方天君與箕星之外,位格最高的風神!
那雷震霄的身后,同樣是有神靈虛影浮現而出,其形如雷鳥,赤發獠牙,雙目入局,身后生著一對羽翼,肌肉哦虬結,膚色青紫,右手持鐵錘,左手握著尖鑿,執掌雷霆。
其名喚:雷公
這兩人的天賦才情的確是堪稱驚人,要遠超過當初龍家的龍城云,竟是能夠將兩尊神靈虛影全身請出!
這種天賦,也只有在學府這種藏龍臥虎之地,才是能夠輕易見得。
在外界,單單是此時他們所展現出來的冰山一角,在靈神師之中,也足以稱的上一句無敵之姿。
尋常的靈神師,恐怕不是兩人一合之力。
兩道神靈虛影浮現,伴隨而來的,還有如同山脈壓頂一般的龐大壓力,離的近些,似乎是連肌膚都有針扎一般的感受,靈魂都像是要戰栗。
在這種壓力之下,就算是老牌靈神師也要受限,更莫說是剛剛入學的學員。
此時也有不少新生在此,面對此等壓力,身形皆是退后幾步,眼中均是閃過濃濃的忌憚之色。
在壓力的最中心處,陳術卻猶如清風拂面,他環視周圍,微微頷首:
“諸位師兄想要,倒也簡單。”
右手掌心向上攤開,四滴六轉凈靈石髓在玉瓶中流轉生輝。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堪稱完美建模,此刻卻像是托著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風無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干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一個毫無背景的新生,在面對他們這些老牌靈神師時,除了低頭還能如何?
“陳師弟果然明事理。”雷震霄袖中的電光暗了幾分,“學府里就該互幫互助。”
羌家青年臉上的譏諷更濃:“早這么識相不就好了?”
劉離的琉璃臂金光忽明忽暗,終究沒有動作。
她太清楚這些世家的手段——今日若強出頭,明日就會有更麻煩的事找上門來,陳術只要一日不低頭,
千里行攥緊青銅羅盤,指節發白。
在所有目光的注視下,陳術突然笑了。
那笑容很淺,卻讓離他最近的風無咎沒來由地心頭一顫。
“不過——”
陳術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
“什么?”風無咎下意識問道。
他左手輕輕按住自己的喉嚨,像是要壓下某種灼痛,臉上露出笑容:“我可以給,你們不能要。”
“你們一群靠祖輩余蔭的蟲子,為何膽敢向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