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術出門許久之后。

腦子之中還在琢磨適才老者所說的話。

神性時代以來，類似流傳下來的箴數不勝數，拜廟拜佛，拜神拜仙，多是血一般的教訓。

有些廟不能拜，有些神也不能請。

像是有著嚴格要求的地方，連相片都不能留存，哪怕是拍在手機之中，同樣會引來禍端。

之前還曾聽聞過，有學畫的學生外出寫生，路過一廟宇時臨摹了一份其中殘破神像，最終卻是引得其中一點神性，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請的邪神負身，若不是這學生家學淵博，早早將那畫像焚毀，恐怕結局也不會太好。

——當然，單憑一份臨摹便能引動神性，不論是神靈，還是那位學生都是值得注意的存在。

最后那學生貌似是被引入畫神世家中，專門祓除邪神惡靈。

也算是落了個好結局。

但是落得好結局的畢竟還是少數。

這種事屢見不鮮，關于神靈的事陳術也并不太清楚，就連香火也只是道聽途說一二

——興許其中還包含著某種他尚不知曉的兇險。

不過也無所謂了。

陳術素來也不是什么瞻前顧后的性格，只是大腦習慣使然的思索，幾乎是接近本能。

就算是真有什么兇險…

“我不信就相當于沒有。”陳術心里這樣想著。

……

離開那深邃的書海殿堂，他才覺得略有些口腹之欲，陳術走向學府供弟子飲食的膳堂。

膳堂位于山居區域邊緣，外觀同樣是樸素的石屋，但推門而入，內里卻別有洞天。

空間遠比外面看上去寬敞，顯然是運用了空間秘法。

堂內并不喧鬧，不少學員安靜地用著餐食，低語聲也被某種柔和的力量消弭，顯得寧靜而有序。

這里的“飯食”并非凡俗之物。

晶瑩剔透的米粒飽滿如珍珠，散發著純凈的靈念氣息；菜肴或由靈草嫩葉清炒，或為不知名異獸的精華部位精心燉煮，湯汁濃稠，靈氣氤氳；甚至還有幾樣奇異的靈果，形如琥珀，散發著誘人的清香與精純能量波動。

陳術取了一份名為七竅玲瓏包的點心、一碗靈粥和一碟醬燒的巖蹄獸筋。

甫一入口，便覺不凡。

那玲瓏包面皮薄韌，內餡是某種清甜靈果混合著滋養神魂的靈蜜，咀嚼間一股清涼之氣直沖靈臺，讓閱讀典籍帶來的精神疲憊一掃而空。

靈黍粥入口即化，溫熱的暖流不僅熨帖腸胃，更化作絲絲縷縷的生命精氣融入四肢百骸。

這些原材料，都是學府在神國之中開辟出的靈田所產出，現世之中根本無法種植出來——倒是讓陳術有些恍然，在佛國種地的那段時間，每日吃到的與這也相差不大，只是細微處的不同。

佛國所種食材之中，便是自帶著一股佛意在其中，常人吃了自然是沒什么察覺，可修行此道的倒是能有一些裨益。

這學府之中的倒是也差不多，不過應該是從其他神國之中進貨了，略有一些不同。

在外界之中，這等水平的食物，吃上一頓數萬是要花上的，在膳堂之中卻只是提供給學生們的免費食物。

陳術本就好吃，對食物也有些追求，還在石口市的時候，有陳沁在，也將他胃口養刁了不少，在佛國之中半年的時間，材料雖好，可苦于調料，屬實是并未吃上什么好東西。

尤其是在學府膳堂中的這些廚師，最差的也是游神師級別的靈廚。

強大一些的靈廚，甚至還能提供定制服務，對于神師能夠達到滋養本源、壯大靈海等一系列功效。

在神師之間也頗受歡迎。

“陳兄！果然在此處尋到你了！”千里行的聲音帶著一貫的熱情，笑容滿面地在陳術對面坐下。

他面前的餐盤里頗為豐盛，除了主食，還特意多拿了一碟據說能輕微提升目力的雙瞳福橘和一壺清心寧神的霧蓮茶。

“千里兄。”陳術微微頷首，繼續品嘗著獸筋，口感韌中帶糯，蘊含的生機確實不凡。

“多謝陳兄前些日子的指點！”千里行身體微微前傾，語氣真誠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托陳兄引薦的那位存在的福，我這幾日感覺靈海都穩固了不少，目力更是隱隱有所提升！”

與此同時，陳術的靈耳中響起千里行的心聲：何止是提升，那印記在神祠里待著，我請神時感覺陰神千里眼大人的回應都快了幾分！

“舉手之勞而已。”陳術語氣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千里兄天賦契合，自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