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樣不大，看上去約莫有個十一二歲左右，生的眉眼清秀，只是雙目卻緊緊閉著，似是個瞎子，讓人一眼便不能忘記。

若是陳術在此，一定會感到驚訝，他用遠目掃試過數次門前，卻分明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吼！”

倏然。

數十米處，一頭巨獸自叢林中鉆出，朝著小沙彌便是一陣咆孝，其身軀龐大有四五米之高，形若勐犬又有些像牛犢，頭生雙角，犬牙交錯間誕水溢出。

小沙彌像是未聞一般。

只顧著掃眼前的地。

門內有聲音響起：“妙空，回來吧。”

“師傅，今日不是有香客上門？我且收拾一下。”

“不必了。”

那聲音變得急迫：“快過來，為師我最近悟道有成，給你講講佛法！”

“好，就來就來。”小沙彌收起掃帚，轉身便進了門中。

而此時，陳術已經繞過密林，轉身踏上了山道。

道路竟是格外的平整，像是經過專門的修繕一般，兩旁古樹橫生出枝節，隨后綿延在一起，若是除去可能存在的危險，倒是一副自然山野的模樣。

只是顯然現在看來，能將這里當做是旅游區看待的人恐怕是極少數。

行進近千米之后，穿過層疊如山的樹根藤蔓，像是豁然開朗一般，眼前呈現出一片空地。

一道青石階梯呈現在眼前。

這下更像旅游區了。

繼續向前。

怪異的是，以陳術的腳力，這看著不長的青石階平日里恐怕不需要三分鐘便能行完，可此時登上石階，竟然是生生花了半個時辰之后，方才是到了廟宇之前。

陳術心中暗道：“果然不一般。”

到了近處，才發現這是一座極小的廟宇。

說是寺廟其實也是陳術抬舉了，其實更像是一處打扮成寺廟的民房。

從外面看，不過是四五間房的樣子。

看上去實在有些老舊，青磚堆砌，看不出是什么材質，卻帶著一股子歷史的厚重。

它就這么靜靜地佇立在山腰處，參天的樹木與野石嶙峋將這一片籠罩，荒涼而神秘。

長長石階自門口蔓延至山腰，奇特的是在這條路上，卻是并無樹根與藤蔓，仿佛是刻意避開的一般。

門上并無牌匾，只是在上方寫著蒼勁的三個大字。

涅槃寺。

字體如游龍，一氣呵成，鐵木鑄成的牌匾上入木三分，有點書法大家的韻味，不知是何人所提。

抬眼看的時候，腦海中好似是能見到有大佛盤坐，腦后佛光普照，眼眸低垂，似乎是在看眾生，又像是在看寺前之人。

陳術心中一驚，輕輕擺頭，那種感覺瞬間消失不見。

靠近寺前。

陳術已經隱約能夠聽見門內傳來誦經之聲，那聲音清脆干凈，聽在耳邊都像是有溪流在流淌，繁雜的誦經聲也好似是成了一種享受。

“眾寶莊嚴猶如西方無量壽佛極樂世界。是時大眾悉見十方如微塵等諸佛世界。如于明鏡自觀己身。見諸佛土亦復如是。爾時如來面門所出五色光明。其光明曜覆諸大會。令彼身光悉不復現所應作已還從口入……”

陳術并不懂佛經，前世時也未曾進過寺廟。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喜歡這清澈的聲音。

只是這聲音，此時陳術聽來，卻也感覺到一絲熟悉，像是在哪里聽到過。

剛到門前。

門內的誦經聲卻是驟然之間一停。

接著便是一陣腳步之聲。

“吱呀…”

廟宇大門被從內打開，露出一張純凈的面容，穿著僧袍的小沙彌。

雙眼雖盲著，卻像是看的更加通透。

只是陳術卻是一愣，他見過這小沙彌，在自己的家，是住在三樓的那對僧人。

可第一次見這小沙彌的時候，他應當是七八歲的模樣，這才過去了多久，現在分明是十二三歲的模樣！

他先是輕輕向陳術合掌，隨后歡脫的向后喊去：

“師父師父！”

“香客來了！”

門內傳來聲音：“來了幾位？”

小沙彌又回過頭來，閉著眼睛細細的看了陳術一遍。

陳術心中好笑，剛要開口說一位。

卻聽小沙彌歡脫的笑道：

“有四個香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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