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當時放話“方家也要幫幫場子”,可放話歸放話,一直作為方家下一任族長培養的方陽,自然也知道輕重。
他知道輕重,對面的人自然也知道輕重。
大家都不打生打死,更像是一種恰逢其會的切磋。
畢竟他們和陳術本就是素昧生平,基于本心與原則可以做一些事,但是實在是不值得為其做的太多。
甚至于,他們心中未嘗便沒有一些別的想法。
人心這東西,有其復雜性所在,有時候反倒是不如神靈來的簡單。
比如斬神。
主公說越線者殺無赦,那就殺無赦!
“殺!”
“用刀的豬玀,用劍的豬玀,請來的也全部都是豬玀!”
“我曾隨主斬殺萬千生靈,每日定要飲血方才痛快!”
“今日得以痛飲千人之血,實在酣暢!”
此時過線之處,斬神的腳下,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下了六七具尸首,均是被一刀斬首,血液噴灑到火山之上,高溫之下血跡幾乎都被蒸發,只留下一些黑褐色的血跡。
尸首之上并無痛苦,宛如被用最精細的刀法,一刀解決的豬玀。
死人以后,這件事便很難善了,這也是眾人心思各異的原因。
只是斬神的境遇也并不好過,正陷入數十位靈神師的圍攻之中,身軀之上已經滿滿都是血跡,大小傷口更是不計其數,肉芽倒翻,血液都凝結在了身軀之上,已然是身受重創。
若非是神靈的話,這樣的傷勢已經足夠別人死上個七八回的了。
只是在如此多人的圍攻之中,斬神的狂傲氣勢反倒是更盛,猙獰的狂笑聲幾乎是響徹整個火山,尤其是那把殺豬刀,幾乎是斬向誰,便會有三四人一同抵擋,如若不然的話,便是血濺當場的下場!
“陳術的那尊靈神,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有人的叫喊聲響起。
項年幾人回頭一看,面色各異:
只見隨著斬神一刀斬出,那之前一往無前的一刀,此時竟是被二人合力擊回,身軀甚至都踉蹌了兩分,旁邊數位神師聞機而動,瞬間便又在斬神的身軀之上,留下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已經顯示出頹勢了嗎?
眾人心思各異,甚至是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終于啊!
在場的不說人均天驕,但是說一句才俊視絕對沒有問題的,可是饒是如此,他們是真沒見過這么夸張的靈神啊!
都是靈神師,誰的入樽神靈還不是個靈神了呢?
但是不如眼前這位的一根。
強悍的讓他們有時候都懷疑,這特么該不會天地所授命的神靈吧?
就一刀,前面那幾位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靈神師,直接連帶著入樽靈神一起斬首了!?
如果不是幾人一起合力能夠抵擋,他們早就跑的沒邊了。
“支撐?!”
“你這豬玀!?膽敢妄?!”
“死!”
斬神兇悍出刀,拼著左肩至胸幾乎被一位刀武神斬斷,硬生生跨過數人合圍,將其頭顱高高斬落,血液噴射而出!
斬神立于界線之前,胸前傷勢幾乎致命,左腿更是幾乎從中斷開,只是那張晦氣面色之上,獰然猶如惡鬼,森然的殺氣轟然之間爆發開來!
“吾乃不滅神國斬神大將軍!”
“吾便站在此地,何人膽敢越界?!”
幾乎人人動容!
戰圈之外。
“可惜了。”
巫萬山輕嘆一口氣:“有此等神靈入樽,這陳術就算是將那所謂秘密交出,未來成就也絕不會低的……”
“這幾乎已經是必死之局了。”
“這入樽之神竟是不跑?”
“往年里,入樽之神舍棄神師的例子可不是沒有。”
而就在此時。
在界線之后,陳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那眼睛之中無悲無喜、無癡無嗔,宛若神靈。
轟隆隆--
宛如萬千雷霆炸響于半空。
一陣恢弘的、龐大好似山峰一般的神殿虛影自陳術背后升騰而起,那神殿就像是世間一切的結束,又像是世間一切的開始。
有聲音好似是從極為遙遠之地飄蕩而來。
“斬神,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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