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案了結的捷報方才傳入京城,另一道急報便接踵而至。
驛馬踏碎長安街的晨霧,送來黃河沿岸的噩耗。
“黃河會聚眾作亂,殺官放火,聲稱,聲稱擁戴陸國公!”
兵部尚書念出最后四字時,聲音都在發顫。
朝堂霎時死寂。所有目光投向陸丞。
皇帝緩緩開口:“太傅可知此事?”
陸丞跪地:“臣惶恐,對此一無所知。”
御史大夫出列:“據報,亂賊打著‘清君側,擁陸公’的旗號。
沿途百姓竟有響應者!”
陸丞脊背發涼。這是借他的名頭造反!
皇帝沉默良久,突然道:“朕命陸卿親往剿匪。可能辦到?”
眾臣嘩然。讓當事人去剿滅擁戴自己的叛軍?這是試探還是。
陸丞叩首:“臣領旨,若不能平亂,愿以死謝罪。”
赴任途中,陸丞細看案卷。
黃河會三月前興起,專殺貪官污吏。
起初百姓稱快,后來漸趨極端,開始濫殺無辜。
“專挑與我有仇的官員下手。”陸丞心驚,“這是要坐實我的罪名!”
抵達河南府,景象觸目驚心。
府衙被焚,知府懸首城門。
墻上血書:陸公明鑒,此獠當誅!
隨行參將低聲道:“這位知府曾彈劾過國公。”
陸丞冷笑:“好個借刀殺人!”
他立即提審在押亂黨。個個寧死不屈,高呼:“為陸公死而無憾!”
更蹊蹺的是,所有亂黨后頸都有半月烙印,與當年月組織一模一樣!
“月組織余孽。”陸丞恍然,“他們假借擁戴之名,行造反之實!”
然而百姓不這么想。
沿途常見農戶設香案祭拜,供的竟是“陸公長生位”!
“糊涂。”陸丞痛心疾首,“這是陷我于不義啊!”
這日又抓獲一隊亂黨。
首領竟是讀書人:“陸公變法受阻,唯有非常手段可清君側!”
陸丞問:“你見過本官?”
書生傲然:“雖未見過,但知陸公心系黎民!”
“那你可知,”陸丞冷笑,“你殺的那個縣令,剛上書請求減免賦稅?”
書生愣住:“不可能,他們說……”
“他們是誰?”
書生突然口吐黑血:“為陸公做一切,值得。”
陸丞徹查書生背景。
發現他出自江南白鹿書院,山長竟是當年黃河案中被罷黜的官員!
“原來是報仇。”參將道。
陸丞搖頭:“不止。你看這個。”
他從書生懷中搜出密信,蓋著相國寺的印,那個早已被查封的洗錢據點!
“相國寺不是毀了嗎?”參將駭然。
陸丞面色凝重:“看來我們只掀了蓋子,根還深埋。”
他假意班師回朝,暗中潛伏。
果然,三日后一隊黑衣人潛入相國寺廢墟。
“拿下!”陸丞率伏兵殺出。
激戰中發現,對方武功路數竟是軍中招式。
擒住首領,揭下面巾竟是已戰死的邊關將領孫猛!
“孫將軍?”陸丞震驚道,“怎么會是你。”
孫猛大笑:“陸丞!你剿滅月組織,可知斷了多少人的財路?”
原來孫猛早年就與月組織勾結。
假死脫身后組建黃河會,既要報仇又要牟利。
“那些貪官該殺!”孫猛獰笑,“我這是替你清理門戶啊!”
陸丞冷聲道:“所以你殺清官,留貪官?因為貪官更好控制?”
孫猛語塞,陸丞逼問道:“真正的主使是誰?”
孫猛突然詭異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當夜,孫猛在獄中自盡。
留血書,上面只有簡單暴力的一行字,月神永生,不死不滅。
案件似乎了結,但陸丞總覺得太-->>過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