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府的許多事情,陸丞其實都知道,只是不想說而已。
上一次跟顧秋產生了一點小嫌隙,但是二人都不在意。
當夜,陸丞親自提了一壺好酒到了四海樓,微笑道:“顧兄一直都只是喝茶,可我也是軍中退下來的。”
“喝慣了酒,來兩口?”
顧秋也是一臉輕笑:“既然陸兄想要喝,那就喝兩口。”
“畢竟鎮國公的面子,我可不敢不給啊。”
說話間,顧秋已經把桌子上的茶水撤掉,陸丞擺上了酒水:“這是皇帝御賜的。”
“雖然也不是什么好酒,但是加上了皇帝御賜四個字,顧兄覺得如何?”
顧秋很配合地點頭道:“普天之下,皇帝最大。”
“所以任何人都不能違抗皇命,陸兄是想要跟我說這個嗎?”
陸丞當即打了個響指:“顧兄還真是聰明啊,我想要說什么,你都知道。”
“這樣倒也不說我說什么還得去提醒你了。”
“在顧兄心中,皇權二字,可有什么特別的?”
顧秋頓時笑了,笑得甚至有幾分嘲諷:“陸兄啊,你一人之下,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看得起我了。”
“你的實力如何?武道巔峰。、”
“你的權力如何?一人之下。”
“可是在皇帝面前,你依舊恭敬。”
“難道陸兄覺得,是你的實力不如皇帝?”
陸丞頓時一愣,顧秋這番話,直接說到了他心里去。
陸丞接過幼主遞來的半月玉佩,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這枚與他自己那塊恰好配成圓月的信物,此刻重若千鈞。
“月組織自太祖立朝時便已存在,”幼主的聲音在空曠的秘殿中回蕩,“世代由皇室秘子執掌,代號‘月’。
原來真正的意義是旨在監察百官,平衡朝堂。”
陸丞凝視著少年天子,忽然發現那雙熟悉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深不可測的意味。
“太陰王本是上任月主,卻野心膨脹,欲借組織之力謀反,先帝臨終前,將月主之位傳于朕,命朕重整組織。”
了塵跪在一旁,恭敬補充:“老奴奉先帝密旨,假意投靠太陰王,實則暗中收集罪證。
太陰王伏誅后,老奴又奉命扮演月主,引蛇出洞。”
陸丞心中巨震。
原來這一切——太陰王案、邊關軍械案、甚至吐蕃之亂都在幼主掌控之中。
“陛下為何不早告知臣?”
幼主轉身,目光如炬:“月組織盤根錯節,朕需借太傅之手辨忠奸、清門戶。”
他指向滿室卷宗,“這些檔案記載著月組織百年秘辛,如今該重見天日了。”
陸丞徹夜翻閱檔案,越看越是心驚。
月組織的觸角早已深入朝堂每個角落,上至宰相,下至縣令,皆有月組織成員。
許多他熟悉的同僚,竟都是月組織暗樁。
最令他震驚的是,檔案中明確記載,宋文通曾是月組織核心成員,因發現太陰王陰謀而被滅口。
“文通”陸丞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
三日后,幼主在秘殿召見月組織核心成員。
十二個戴半月面具的人跪拜在地,齊聲宣誓效忠。
“自今日起,月組織由陸國公代朕執掌。”幼主將半月劍賜予陸丞,“見劍如見朕。”
眾人嘩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陛下三思!月組織歷來由皇室執掌,豈可交與外姓?”
幼主冷聲道:“這是朕的旨意。”
那人摘下面具,竟是已告老還鄉的前太傅楊文!
陸丞曾在楊文門下求學,視之如父。
“老師……”陸丞愕然,想說什么,卻是欲又止。
楊文痛心疾首:“陛下,月組織關乎社稷安危,不可兒戲啊!”
幼主不為所動,依舊語氣堅決:“朕意已決。”
儀式不歡而散,當夜,楊文秘密求見陸丞。
“知遠,”
楊文喚著陸丞的表字,語氣沉重,“月組織是個泥潭,一旦踏入,再難抽身。老夫勸你不要太過認真。”
話音未落,一支毒箭射穿窗紙,陸丞疾閃,箭矢擦著楊文耳邊飛過。
“有刺客!”侍衛驚呼,紛紛拔刀涌了上去。
混亂中,楊文突然拔出匕首刺向陸丞,憤怒吼道,“月組織只能由皇室執掌!”
陸丞堪堪避開,難以置信:“怎么可能。”
楊文面目猙獰:“月組織絕不能落在外姓手中!”
他再次撲來,卻被趕來的暗衛制伏,讓他滿臉的意外,檢查發現,楊文早已被下蠱,神智受人控制。
“是月組織內部的反對勢力。”了塵面色凝重,“他們不愿交出權力。”
幼主震怒,下旨徹查,一連串清洗展開,數十名月組織成員落馬。朝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陸丞發現,每次抓捕都太過順利,仿佛有人故意送上替罪羊。&lt-->>;br>這日,他突審一名被捕的月組織成員。
那人突然狂笑:“陸丞!你以為在清洗我們?實則在為我們清除異己!”
說罷咬牙自盡。
陸丞在其身上找到半封密信,上面寫著借刀殺人,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