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點點頭,雖然心里難受,還是服從了安排。
江凜川看到站在走廊角落的許星禾,腳步頓了頓,走過去輕聲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聽到外面的動靜,過來看看……我對周誠木印象一直挺好的,第一天來軍部,我那屋的火炕還是他過來幫我弄的,后來他也幫了我不少忙。”
想起當時周誠木蹲在炕邊,耐心調整煙道的樣子,再看看現在躺在急診室里的人,她心里有點難受。
江凜川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語氣溫柔,“別太擔心,醫生不是說了嗎,運氣好能恢復七八分,后續咱們多盯著點他的恢復情況,會好的。你先回小院,這里我來安排后續的事。”
許星禾點點頭,知道自己在這里也幫不上太多忙,只能先離開。
可回到小院后,她看著灶臺上的鍋,心里總想著周誠木。
他在軍部沒家人,也沒對象,現在受傷了,自己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去看望他。
傍晚時分,許星禾特意去軍部食堂,讓人幫忙熬了一份骨頭湯。
熬好后,她裝在保溫桶里,去找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的江凜川,“凜川,咱們晚上去看看周誠木吧?他一個人在醫院肯定孤單,我熬了點骨頭湯,咱們就當朋友去探望他,也能讓他心里好受點。”
江凜川看著她手里的保溫桶,又看了看她認真的眼神,心里一暖,放下手里的筆,“好,等我把這幾份文件處理完,咱們一起過去。”
兩人提著保溫桶走到病房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病房里只開著一盞昏黃的臺燈。
周誠木躺在床上,左腿被固定在支架上,臉色比白天更蒼白。
他身材高大,皮膚是常年訓練曬出的深褐色,五官算不上精致,卻透著股老實憨厚的勁兒,眼尾微微下垂,不說話時看著格外無辜。
此刻,他正睜著眼,沉默地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連兩人走進來的腳步聲都沒驚動。
“周誠木。”江凜川先開口,“我和許星禾過來看看你,還帶了食堂的骨頭湯,你喝點補補身體。”
周誠木這才緩緩轉動脖頸,目光先落在江凜川身上,沒什么反應,可當視線掃到許星禾時,他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眼尾的弧度似乎繃得更緊了。
下一秒,原本空洞的眼睛里突然泛起紅,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濕潤起來,他趕緊別過頭,不想讓兩人看到自己的失態,可喉結卻控制不住地上下滾動,發出壓抑的哽咽聲。
許星禾沒察覺他的異樣,只當他是因為受傷難受,走上前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周同志,骨頭湯還熱著,我給你盛一碗吧?醫生說你需要補充營養,對恢復有好處。”
她沒看到,周誠木在聽到她聲音的瞬間,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