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驍也不想再待了,“這個二賴子現在對我有抵抗心理,換個人盯著吧,說不定還能說動他。”
兩人轉身離開,一起去找張辭書,坐上王政委的車,去往軍部。
這邊的動靜不小,驚動了正在昏睡中的許明禮。
他緩緩睜開眼,臉色依舊慘白,嘴唇干裂起皮,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浸濕,黏在皮膚上。
他渾身發軟,稍微動一下,小臂的傷口就傳來鉆心的疼。
他艱難地側過身,啞著嗓子問守在旁邊的馮秋實,“外面……誰在喊?是二賴子?”
馮秋實臉色也不好看,聽見許明禮問,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嗯,是他。”
“他在喊什么?”
“好像是軍部的人剛才去審他了,問他知不知道線索,他不樂意,就跑出來撒潑,喊什么打人了,屈打成招,還喊殺人了……”
“審訊?”許明禮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沉到了谷底,連傷口的疼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慌蓋過了。
他撐著胳膊想坐起來,卻因為無力又跌回炕上,呼吸急促起來,“他們開始審二賴子了?為什么突然審他?”
“可能是覺得他藏著事吧……”馮秋實其實也很慌,“白天你回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專家查出是謀殺,軍部本來就懷疑村里人,二賴子之前又一直攔著不讓解剖,他們肯定盯上他了。”
許明禮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二賴子那張丑陋的麻子臉。
他人貪財又膽小,如果軍部真動真格審訊,他能堅持多久?
會不會一嚇就把什么都招了?
招出是自己給了他金子,招出自己殺了他爹……
冷汗順著他的鬢角往下淌,浸濕了枕巾。
許明禮能想象到,一旦二賴子開口,軍部的人會立刻找過來。
他所有的偽裝都會被撕碎!
他殺人的罪行會徹底暴露!
到時候別說報仇,拿許家的資產,就連命都保不住!
“二賴子,你可千萬別松口啊……”許明禮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扎進掌心,可他可絲毫察覺不到疼。
他真是不明白,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他的目的明明是要打壓江凜川,污蔑他受賄導致有人死去,從而被停職,甚至是被趕出軍部。
結果現在江凜川好好的,他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但不管怎么樣,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暴露!
而二賴子就是如今最大的變數……
馮秋實看著許明禮慘白如紙的臉,也跟著慌了神,“那……那現在怎么辦?二賴子要是真說了……沈岸,不然我們自首吧?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了!”
她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最近每天連四個小時都睡不夠,天天睜開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軍部查到哪里了,有沒有查到他們身上。
而且只要門口稍微有點響動,她就像是一只驚弓之鳥,總害怕突然有人沖進來,把他們給抓走!
許明禮狠狠瞪著她,“他不會說的,他要是敢說……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得讓他閉嘴!”
馮秋實害怕地捂住嘴,再也堅持不住,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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