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村長又開始挨家挨戶敲門,她頓時怕了,悄悄披上衣服,去外面偷聽。
聽到要搜查地窖和空房子,她渾身一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轉身就往家跑,推門時差點撞在門框上。
“沈岸,出事了!”馮秋實沖進地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許明禮正靠在墻上,傷口的劇痛讓他昏昏沉沉,聽見這聲喊,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出什么事?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他現在受不得半點驚嚇,心臟跳得快要沖出胸膛。
“軍……軍部的人在查地窖,空房子也查!”馮秋實抓著地窖的木梯,手指都在發顫。
“什么?”這下許明禮是真的慌了,他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被傷口扯得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怎么會想到查地窖?”
“肯定是沒查到人,就猜到是在誰家里躲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馮秋實急得快哭了,“你快想辦法啊!”
許明禮咬著牙,額角的冷汗往下淌,腦子飛快轉著。
空房子要查,村民家的地窖也查,留在村里就是等死!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滿是狠厲,“扶我起來,給我拿點干糧和水,我去山上!”
現在只能往深山里躲,那里林子密,夜里不好搜,或許能有條活路。
“可你還中著槍呢,山上那么冷……”
“現在顧不上冷不冷了!”許明禮低吼,“家里有什么吃的都給我裝著,再拿壺水,藥也帶上,還有一套厚衣服,快點!”
馮秋實不敢再耽誤,轉身就往屋里跑。
家里只剩幾個硬邦邦的窩窩頭,她都塞進布包里,又灌了滿滿一壺熱水,把抽屜里僅有的半瓶消炎粉也揣進去,再找了件厚實的舊棉襖,一路小跑著回到地窖。
許明禮接過東西,先把厚棉襖套在外面,遮住滲血的袖口,又把布包斜挎在肩上,咬著牙往上爬,“你把地窖打掃干凈,用扇子把血腥味散散,別留下痕跡。”
說完,他沒再停留,推開地窖門,借著夜色的掩護,繞到村后的小河邊。
再沿著河邊往山上走,能避開村里的小路,不容易被發現。
馮秋實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才趕緊回身收拾地窖。
有的地方留下了血跡,她用抹布擦了好幾遍都沒擦干凈,最后只能抓了把干土蓋在上面,又找了把蒲扇,對著地窖里猛扇,想把血腥味散出去。
扇著扇著,眼淚突然掉了下來,砸在手背上。
她蹲在地上,肩膀忍不住發抖。
怎么會變成這樣?
一開始許明禮說只是來找妹妹復仇,拿回許家的資產,她才跟著過來的。
可誰知道,他會殺人,還中了槍,事情越來越糟,像一張網似的把她也纏了進去。
她從小在大城市長大,別說殺人,連打架都沒見過,現在卻天天活在恐懼里,夜里睡覺都會做噩夢。
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沒被軍部發現,她也得被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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