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怕,但你最好在外面等一下。”
他們是軍人,身份特殊,許星禾雖有功勞在身,卻還沒正式成為軍屬,貿然卷入這種涉及人命的調查,萬一出點岔子,很容易被牽連。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穩妥的保護。
如果幕后黑手真是沖他來的,那很可能還有其他的后手。
若是自己真無法脫身,至少要保證許星禾是清白的,以后哪怕沒了自己,她也能安穩度日。
許星禾看懂了他眼底的顧慮,乖乖點了點頭。
三月的太陽已經帶了暖意,她站在門口,望著那間熏黑的屋子,有些憂心忡忡。
屋里一片昏暗。
這土坯房本就是雪災臨時修繕的,為了保暖,窗戶開得又小又高,即便白天也黑黢黢的,所以二賴子爹大白天也要點油燈。
王政委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燒得焦糊的灶臺,環視一圈后,才往里屋走去。
里屋的門燒得只剩個一個框架,不用進門就能看到地上的尸體。
上吊的繩子早已燒斷,尸體半倚在墻根和燒塌的桌架之間,渾身焦黑,皮膚早已碳化,只能勉強看出人形輪廓。
“這事太巧了。”王政委小心地邁著步子,繞開地上的灰燼,語氣凝重,“人死了或許能算意外,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著火,未免太刻意,就好像是在毀尸滅跡。”
廉驍捂著鼻子,焦糊味里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烤肉味,讓他胃里翻江倒海,卻還是強忍著道,“我也覺得不對勁,可會發生火災,是村長導致的,總不能他也幫著二賴子對付江凜川吧?”
即便他對江凜川有偏見,也分得清是非。
這種栽贓陷害的陰招,他打心底里不齒。
王政委搖頭,“這你就不知道了,有些事不是說誰干的,誰就是兇手。任何意外,只要策劃得好,都可能成為必然。”
江凜川面無表情地蹲下身,目光掃過尸體的每一處細節。
腦海里快速閃過可能對他動手的仇家,還是在他即將領證的節骨眼上。
廉驍雖然喜歡許星禾,和他有競爭關系,卻不至于用這種陰毒手段。
趙峰也是對手,但他向來光明磊落,軍人的底線他還是有的……
那還能是誰?
“都燒成這樣了,根本看不出什么線索。”王政委看著江凜川戴上手套,檢查尸體,嘆了口氣,“至于尸檢,想都別想,二賴子肯定不會同意。”
別說二賴子,換成別人估計也不會愿意,人死為大,誰也不想親人死后還被解剖。
這不是迷信,更像是一種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規矩。
江凜川收回手,摘下沾了黑灰的手套,“如果這真是沖我來的局,二賴子絕對知情,他是突破口。另外,從尸體懸掛的位置,以及油燈擺放的位置來看,這大概率是人為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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