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禾看著廉驍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是白費口舌。
她不再廢話,加快腳步走出了院門。
這次廉驍沒有追上去,他心里也憋著一股火。
憑什么每次都要他低頭服軟?
不就是安排了一場相看嗎?算什么大事?
以前在軍部大院,他被人惡作劇扔到河里都沒這么氣過!
更讓他委屈的是,許星禾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對他說這么重的話。
他明明是好心幫張辭書找對象,怎么就錯了?
廉驍氣得一腳踢飛旁邊的水盆,哐當一聲巨響,盆里的水濺了一地,“張辭書,你有本事別告狀,算什么男人!”
許星禾氣呼呼地回了家,坐在椅子上,火氣怎么也下不去。
她也不想把話說得那么絕,可廉驍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
不尊重人,任性妄為,再縱容下去,遲早要闖大禍。
這次正好讓他好好反省反省,改改那臭脾氣。
張辭書招誰惹誰了?
人家好心請吃飯,還被廉驍處處針對,現在又被騙去相看,換誰能忍?
她端起桌上剩下的麥乳精,一口喝光,隨即鉆進被窩,抓起枕邊的舊報紙翻看起來。
必須找點別的事轉移注意力,不然越想越氣,越想越鬧心。
另一邊,廉驍的火氣半點沒消。
他突然想喝酒,可下午還有訓練,只能先按捺住。
雖然家里有關系撐腰,但既然來了軍部,還是要守這里的規矩。
來到訓練場時,離集合時間還有一會,廉驍直接穿上負重背心,悶頭跑了起來。
其他士兵見狀,紛紛竊竊私語。
“廉驍今天好像火氣特別大啊?”
“他哪天不是這樣?高冷得很,不好相處。”
“其實他人不壞,就是架子端得太足了……”
“人家有那個資本嘛,指不定哪天就調回大城市了,不用跟咱們擠在這里。”
以前對這些議論,廉驍向來左耳進右耳出,可今天聽著,心里卻格外憋悶。
他只是按自己的性子活著,有錯嗎?
為什么非要逼著他融入所謂的集體?
就算不跟他們打成一片,他照樣能把訓練做好,照樣能過好自己的日子!
廉驍越想越堵,腳下的速度又快了幾分,把所有情緒都發泄在奔跑上。
下午的訓練一結束,廉驍扔下裝備就往食堂走。
他現在迫切需要酒精來麻痹情緒。
以前在滬市,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喝兩杯,爺爺也說過,男人適量喝點酒沒事,別貪杯就行。
反正明天上午休息,就算喝醉了也不耽誤事。
他找到負責釀酒的士兵,開門見山,“你的酒,賣我一壺。”
“廉同志要喝酒啊?”士兵隨口問了一句。
“廢話!不喝酒我來這干嘛?”廉驍語氣不耐。
士兵立刻閉了嘴,明知道對方脾氣沖,還多什么嘴。
可到了最后,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這酒是糧食釀的,勁大,喝多了容易上頭,你少喝點。”
廉驍擺了擺手,拎著酒壺就往訓練室走。
到了地方,他擰開壺蓋,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卻讓他心里的火氣稍稍壓下去一些。
接著,他握緊拳頭,對著沙袋猛砸起來。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訓練室里回蕩。
趙峰路過訓練室,聽到里面的動靜,不禁皺起眉。
這都快熄燈了,誰還在練拳?
江凜川?
不可能,自從許星禾來了,江凜川每天訓練結束就準時回去陪她,從不會在訓練室耗到這么晚。
他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瞬間撲面而來。
訓練室本就狹小,冬天沒生火也沒開窗,酒氣聚在屋里散不出去,嗆得他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酒量差的人,恐怕光聞著味就能醉。
“廉驍?你怎么在這里喝酒?”趙峰皺著眉,目光掃過地上的酒瓶和廉驍通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