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舒快步走進屋,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了坐在灶邊的江凜川。
他不過是尋常坐著,手肘搭在膝蓋上,火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把那份硬朗襯得愈發清晰。
葉文舒只覺得心臟咚咚地跳起來,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
她輕輕咬著下唇,微微垂著眼簾,聲音比平時細了幾分,“江指揮,今天多虧了你救我,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我真的特別感謝你。”
說著,她舉起手里的布包,“這是我準備的一點謝禮,都是我自己帶的糖和水果干,你一定要收下。”
說完,她的臉頰已經紅透了,在跳動的火光映襯下,竟比之前好看了許多,連帶著那份病弱的黃氣,都被染上了幾分鮮活。
江凜川的眸光暗了暗,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之前軍部有幾個小護士喜歡他,看他時就是這樣,帶著藏不住的羞怯和愛慕。
他不動聲色地往后靠了靠,拉開些許距離,語氣十分公式化,“舉手之勞,不用謝,禮你也拿回去吧,你的心意我領了。”
葉文舒猛地抬起頭,眼里帶著點執拗,把布包往江凜川面前又遞了遞,“江指揮,您就收下吧,您救了我的命,我這點心意根本不算什么,是我該做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江凜川忽然轉過頭,伸手握住了許星禾放在膝頭的手,眉頭微蹙,“怎么手還這么涼?是不是灶邊的火不夠暖?”
這句話像塊石頭,一下子堵得葉文舒說不出話來。
她怔怔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江凜川的手掌寬大,將許星禾的手整個裹在里面,動作自然又親昵,仿佛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他怎么會突然牽那個女人的手?
他們是什么關系?
江凜川安撫地捏了捏許星禾的手,這才重新看向葉文舒,語氣瞬間多了幾分疏離,“葉同志,我是軍部指揮,保護群眾是我的職責,救你本就是應該的。而且軍部有紀律,不能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東西你必須帶回去。”
話音落下,他干脆脫下身上的軍大衣,伸手披在許星禾肩上,還細心地幫她攏了攏領口,“下次出來多穿點。”
“不用給我,你穿著吧!”許星禾趕緊想把大衣遞回去,“我的棉襖夠厚了。”
兩人一來一往的關心,像一道無形的墻,將葉文舒徹底隔在外面。
她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點血腥味,才猛地把布包往旁邊的桌上一放,轉身就往門外跑。
王副官愣了一下,趕緊站起身想叫住她,“哎,葉同志!你跑啥啊?東西拿回去啊!”
廉驍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故意給江凜川上眼藥,“王副官,這你都沒看出來?江指揮本事大啊,才來紅旗村一趟,就把人家女知青的心給勾走了,現在見江指揮對許星禾這么好,人家是傷心跑了唄。”
江凜川的眸色瞬間冷了下來,眼神銳利地掃向廉驍,“廉同志,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我心里只有許星禾,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而且這種話傳出去,對葉同志的名聲影響極大,請你謹慎行,不要隨意揣測,散播不實論!”
廉驍撇了撇嘴,“你不是不愛說話嗎?這以后怎么話越來越多了?”
許星禾急忙打圓場,“行了,都別說了。”
這么冷的天,還擋不住這兩人較勁的心思。
張辭書靜靜烤火,只當什么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