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自己送上門,倒省了我的事。”
一口接一口的飯菜被強行灌下,李行舟噎得喉嚨生疼,卻連咳都咳不出來。
江凜川的動作極有分寸,既讓他吃下去,又不至于噎死。
當年在審訊室里,他不知道給多少嘴硬的罪犯喂過飯,這點手段早就練得爐火純青。
半盒飯菜下肚,江凜川才松開手。
他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目光落在像灘爛泥似的李行舟身上。
對方正趴在炕上不停干嘔,卻什么都吐不出來,臉色由白轉紅,眼神漸漸渙散,渾身泛起不正常的燥熱,連胳膊上的傷口都似被麻痹了般,疼痛感越來越輕。
“江、江凜川!我錯了……”李行舟趁著最后一絲清明,聲音嘶啞地求饒,“放我走……我給你錢……許星禾以前的事我都告訴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
“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他喘著粗氣,試圖用這種辦法穩住江凜川,“殺了我,你也成了罪犯……許星禾不會嫁給殺人犯的!”
江凜川充耳不聞,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等待。
十分鐘后,李行舟徹底失了神智,眼神渙散得像蒙了層霧,身體佝僂著,在土炕上胡亂蹭著,嘴里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江凜川轉身出門,徑直走向李行舟的住處。
推開門,王芝芝果然還乖乖坐在炕邊等著。
見到他的瞬間,王芝芝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站起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一步步往后縮,“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想干什么?”
江凜川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像座密不透風的山,“李行舟需要你。”
“我……我不去!”王芝芝連連后退,哪怕猜不透具體要做什么,也本能地抗拒。
她算看明白了,江凜川這人就是塊捂不熱的鐵,心里只裝著許星禾,對旁人半分情面都不講。
他讓自己去的地方,準沒好事!
“不去嗎?”江凜川沒再逼她,轉身就往外走。
王芝芝反倒愣住了,怎么回事?就這么走了?
“砰!”
身后的門突然重重關上,落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后知后覺地撲過去拽門,大門紋絲不動。
黑省的窗戶早被厚木板封死了,為了擋寒風,連條縫都沒留,她這下是插翅難飛了!
此時的江凜川已經走到廉驍家門口,敲了敲門,“出來。”
屋里傳來廉驍沒好氣的吼聲,“滾!”
“星禾的事,需要你幫忙,確定不出來?”
片刻后,門吱呀一聲開了。
廉驍頂著張帶淤青的臉站在門口,眼尾的烏青尤其顯眼。
盡管他天天涂藥膏,喝中藥,傷處還是消得慢。
元旦那天,他也只敢趁深夜出去晃了晃,好在許星禾惦記著他,給他送了不少吃的用的。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心里可還帶著火氣呢。
江凜川側身讓開,“李行舟要對星禾動手,我已經抓住他了。”
頓了頓,他補充道,“現在需要抓王芝芝。”
廉驍莫名其妙,“那你自己抓啊。”
“我一般不對女人動手。”
他連碰王芝芝一下都嫌臟,更怕沾了齷齪氣,回頭沒臉抱許星禾。
他看向廉驍,拋出誘餌,“你去動手,我會告訴星禾,這是你的功勞。”
廉驍瞇起狹長的眸子盯著他,“你別騙我。”
“我是男人。”江凜川語氣篤定。
“行,我信你一回。”廉驍嗤笑一聲,故意惡狠狠地詛咒道,“你要是敢騙我,出門就被車撞,別的地方不撞,就把你撞成太監。”
說著,他雙手插兜往外走,還不忘損江凜川兩句,“什么不對女人動手,說白了就是沒用。換了我,才不管那套!大男人,就要不拘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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