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禾緩緩向側后方退了半步,刻意讓開了擋住門口的身子。
陽光斜射進來,恰好照亮了癱坐在地上的馮秋實。
她頭發散亂地貼在臉上,淚痕未干,眼神空洞得像失去了靈魂,與剛才為張強求饒時的急切判若兩人。
被小弟押著的張強下意識地抬頭,當目光落在馮秋實身上時,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原本因為能脫罪而放松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卻又卡在喉嚨里,只能避開馮秋實的視線,眼神躲閃著看向地面。
許星禾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就是要讓張強親眼看看,他為了自保,把那個滿心信任他的女人傷得有多深。
張強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多傷人,也清楚馮秋實此刻的絕望。
其實在和馮秋實相處的日子里,他并非毫無動容。
她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飯,在他生病時整夜守著,甚至會偷偷給他塞自己攢下的零錢。
他不是沒動過真心,只是這份真心,在要坐牢的恐懼面前,顯得太過渺小。
“對……對不起,秋實。”張強聲音低沉,“我……我也是沒辦法,我不能把一輩子都搭在這里……”
“閉嘴!”馮秋實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她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波瀾,卻是極致的嘲諷,“我的真心,就當是喂了狗!張強,我真后悔當初沒聽許星禾的話,居然會相信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
她說完,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就要往外走。
她腳步虛浮,身體晃得厲害,卻走得異常決絕,仿佛身后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許星禾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馮秋實恐怕是存了死志。
她立刻對著身邊的張辭書使了個眼色,“攔住她,打暈,之后捆好,不要給她自殺的機會!”
張辭書反應極快,快步上前,伸出手輕輕在馮秋實后頸處一敲。
對方的身體晃了晃,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張辭書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拉住,避免她摔在地上。
小弟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馮秋實,將她送進了隔壁的房間。
院子里再次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張強,以及被綁在柴房,氣息微弱的許明禮。
許星禾看向張強,語氣冰冷,“現在你滿意了?為了自己,把她逼到了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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