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川的手指快速掠過文件柜里的紙張,不過里面大多都是林場的考勤記錄和育苗報表,連一點可疑的字跡都沒見到。
他皺著眉拉開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面堆著幾卷舊電線和半盒鐵釘,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噔噔的腳步聲,節奏沉穩,正朝著辦公室的方向靠近。
江凜川心里一緊,這時候怎么會有人來?
辦公室里空蕩蕩的,除了那張老舊的木桌,連個能藏身的柜子都沒有。
他來不及多想,迅速退到門后,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墻壁,屏住了呼吸。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緊接著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下一秒,副隊長推開門,手里拿著一個記工簿,徑直走到文件柜前,完全沒留意門后藏著人。
江凜川趁他轉身的間隙,悄無聲息拉動門把手,讓門板緩緩往自己這邊靠。
木門厚重,剛好能將他的身體完全擋住,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縫隙。
副隊長從文件柜里抽出一份表格,隨手夾在記工簿里,轉身就往外走。
他走到門口時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頭看了眼辦公室,確認沒什么異常后,才反手帶上房門,重新上鎖,為了放心,他還轉了兩圈。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江凜川才緩緩松了口氣。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重新走到辦公桌前。
副隊長的突然出現打亂了節奏,但他絲毫不慌,為了防止再有人過來,他加快速度,連桌角的縫隙都用手指摸了一遍。
目光最終落在了辦公桌桌面的木紋上。
那木紋看起來有些不自然,像是被人刻意打磨過。
另一邊,張家的堂屋里,張倩倩已經第三次抬頭看門口了,“李娟姐,國威哥怎么還沒回來啊?換件衣服要這么久嗎?”
許星禾正坐在椅子上擇菜,聞抬頭笑了笑,語氣自然,“可能是去洗澡了吧。他這個人最愛干凈,哪怕是冬天,也得每天用水擦身子。再說他肩膀上還有傷,洗完澡還得換藥,肯定慢些。”
許星禾手里的動作慢了下來,聲音里添了幾分心疼,“說起他那傷,昨天我幫他上藥的時候,心都揪緊了。衣服一撕下來,連帶著皮肉都扯掉一層,血淋淋的,看著就疼。要是再天天扛樹苗,那傷口根本沒法愈合,萬一感染了,或者留下什么后遺癥,以后陰天下雨就疼,那可怎么辦啊?”
張倩倩的臉瞬間白了,手里的茶杯哐當一聲撞在桌沿上,茶水濺出幾滴。
她垂下眼,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心里像被針扎一樣難受。
江凜川的傷是因為拒絕父親才來的……而自己明明知道真相,卻一直沒敢說出口。
她幾次張開嘴,想把張強逼迫江凜川的事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想起父親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許星禾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心里的期待一點點冷了下去。
她原本還在等張倩倩主動坦白,可看這模樣,就算愧疚到極點,對方也沒打算說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