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小院里。
馮秋實靠在張強懷里,指尖輕輕劃過他手臂上的舊疤。
那是他早年被劃傷的,帶著點粗糙的質感,卻讓她覺得安心。
窗外的太陽漸漸西斜,金色的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馮秋實輕輕推了推張強,“萬一……他又鬧脾氣就不好了。”
雖然知道許明禮現在就是紙老虎,可多年的習慣讓她還是忍不住多了點顧慮。
張強收緊手臂,又抱了她一會才松開,“別急,我跟你一起回。”
他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地穿上衣服,又從衣柜最里面翻出一個布包,遞到馮秋實面前,“這里面是我攢的細棉布,顏色素凈,你拿回去做件衣服,春天穿正好。”
馮秋實接過布包,指尖觸到柔軟的棉布,心里忽然一暖。
布包疊得整整齊齊,看得出來是被精心存放的,想來是張強舍不得用,特意留著的。
她抬頭看去,眼眶忍不住紅了。
自從跟著許明禮來了黑省,她就再也沒收到過這樣真心實意的東西,要么是敷衍,要么是帶著目的的安撫。
“怎么哭了?”張強見狀,連忙伸手幫她擦去眼淚,“是不是不喜歡?要是不喜歡,咱們明天去買別的布料。”
“沒有,我很喜歡。”馮秋實搖搖頭,把布包緊緊抱在懷里,“謝謝你,張強。”
“跟我還客氣什么?以后我有啥,你就有啥。”
兩人又待了一會,才并肩往村里走。
路過軍部附近時,馮秋實下意識加快了腳步,怕再碰到許星禾,幸好一路上都安安穩穩,沒遇到熟人。
兩人回到村子。
馮秋實一進門就下意識去找許明禮,沒有找到。
人不見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連忙走進屋子里,又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連柴房都沒放過,可依舊沒找到許明禮。
嚇得她手里的布包差點掉在地上,語氣慌亂,“他……他能去哪里?他胳膊不好,又不敢出去見人……”
張強也沉下臉,走到院門口張望了一圈,村里的路上偶爾有村民經過,可沒看到許明禮的身影。
“別慌。”他伸手扶住馮秋實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他肯定不敢隨意露面,除非他自己想要找死!咱們就在家等著就行,要是他天黑了還沒回來,到時候咱們再想辦法。”
馮秋實只能點頭,可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許明禮可不是會隨便亂跑的人,他突然失蹤,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會不會……又是要找人對付許星禾了?
可如今軍部的人已經懷疑他們了,如果還動手,那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嗎?
最好的辦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馮秋實已經不想對付許星禾了,她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院子里的光線越來越暗,她站在門前,望著村口的方向,手里的布包被攥得緊緊的,手心全是冷汗。
而此時的許明禮,卻出現在了鎮子里。
他用衣服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臉上也遮住了,有人看他時就咳嗽幾聲,做出生病的樣子。
如此一來,自然就沒有人懷疑他了。
許明禮縮著半廢的右臂,低著頭掀開了澡堂的門簾。
里面一群人正叼著煙打牌,臟話混著洗牌聲此起彼伏。
聽到動靜,眾人紛紛轉過頭來。
許明禮嚇得頓時停在原地,不敢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