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里。
張辭書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從口袋里掏出那顆凍梨。
剛才它一直裝在袋子里,又跟著車子顛簸了一路,已經沒了之前的冰涼,表皮軟乎乎的,好像隨時都會破掉。
他盯著凍梨看了幾秒,想起許星禾吃時滿足的模樣,便學著警衛員的樣子,低頭咬開一個小口。
果汁瞬間涌進嘴里,沒有奶糖那般膩人,反而帶著股清爽的甜,順著喉嚨滑下去,連帶著心里的燥意都消散了不少。
張辭書慢慢吸著里面的果汁,眼神漸漸柔和下來。
比起那顆甜得發膩的奶糖,他好像更喜歡這凍梨的味道。
帶著點自然的清爽,像極了許星禾小院里那股不刻意的暖意。
……
轉眼間到了大年初五。
軍部里的年味好像淡了些。
大概是少了前幾天的鞭炮聲,連走親戚的人影都稀稀拉拉的,只有食堂飄出的飯菜香,還帶著點過年的余溫。
許星禾正在屋里梳洗,剛把麻花辮扎好,院外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她打開門,愣了愣。
不是江凜川,也不是廉驍,是周誠木。
他臉色不太好,眼底蒙著層淡淡的郁色,“許同志,新年快樂。”
說著,他拎起袋子,遞到她面前,“之前謝謝你送我的凍瘡膏,這是我給你的年禮,一點心意。”
“謝謝你,真是太客氣了。”許星禾接過袋子,“要進來坐會嗎?外面冷,我給你倒杯熱茶暖暖身子。”
“不了。”周誠木搖搖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又飛快移開,“我來是想告訴你,王政委叫你去辦公樓一趟。”
“王政委找我?”許星禾愣了下,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去拿外衣,“他找我有什么事?”
周誠木喉結滾了滾,最后還是低聲說了句,“有人調到咱們軍部來了。”
“大年初五調人過來?”許星禾更吃驚了。
這時候大家都還在輪休過年,就算是軍部,也只有值守的人在崗,其余人都能歇著,這個時間調人,實在不合常理。
“嗯,你去了就知道了。”
許星禾摸不透這事跟自己有什么關系,但既然是王政委的吩咐,總得去看看。
兩人并肩走在雪路上,沒一會就到了辦公樓。
周誠木停下腳步,貪婪地看了她最后一眼,“我就不進去了,你自己去吧。”
“行,那我先進去了。”許星禾敲了敲王政委辦公室的門,“王政委。”
“進。”
推開門的瞬間,許星禾瞳孔微縮。
辦公桌旁站著的,是一張熟悉清雋的臉。
張辭書?他怎么會在這里?
王政委趕緊熱情地招呼她進來,“星禾來了?這位張同志你比我熟,從今天起,他就正式調到咱們軍部了!考慮到你們是老熟人,往后就麻煩你帶他熟悉熟悉軍部環境。對了,他以后住你隔壁那個空院子,沒事你們多來往來往,互相照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