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根本沒走?
許星禾掂著腳四處張望,忽然在人群外的黑暗里,瞥見一道高大身影。
那人站在月光下,哪怕看不清臉,也能一眼認得出,正是江凜川。
他輕輕揮了揮手,靜靜凝望。
“星禾,你看啥呢?”旁邊的嬸子好奇地湊過來。
江凜川的身影瞬間隱入黑暗,只留下一地清冷的月光。
“沒什么。”許星禾抿了抿唇,彎起眼睛笑了,“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可不是嘛!”嬸子撇撇嘴,“這倆人,真是夠不要臉的!”
王副官下達完命令,轉身就走。
這下,任憑李行舟再找什么借口都無濟于事了。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飯菜,被小心翼翼地收進袋子,送去醫院化驗。
自己和王芝芝則被兩名士兵一左一右架著,像拖死狗似的往住處走。
一想到江凜川,他就恨得牙齦發顫,口腔里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卻偏偏無可奈何。
一步錯,步步錯。
若是當初沒貪圖許星禾的功勞,沒在臨走前非要賭這一把,想扳回一局,何至于落到這般地步?
還有那個士兵,肯定是他背叛了自己,否則江凜川怎么會出現?
這是他第一次嘗到失控的滋味,像被無形的網兜住,越掙扎纏得越緊。
一路上,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家門看熱鬧,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嘖嘖,這就是那個自稱表兄妹的?”
“看著人模人樣的,背地里干這事……”
李行舟目不斜視,看向前方。
“星禾,幸好你沒跟他們走太近,不然指不定要受牽連呢!”旁邊軍嫂的聲音清晰傳來,“活了這么大,頭回見這么不要臉的!”
聽到許星禾的名字,李行舟猛地回頭,果然在人群里看見了她。
她裹著件厚實的棉襖,頭發隨意挽著,哪怕是最樸素的樣子,也透著股被精心呵護過的嬌憨,像株養在暖房里的花。
四目相對的瞬間,許星禾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便不屑地移開目光。
如今的他,連讓她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許星禾現在更在意的,是江凜川接下來會怎么做。
此時的江凜川,已邁步走向王政委的辦公室。
王政委消息最是靈通,早已聽說了李行舟那邊的鬧劇,見他進來,臉色沉得能滴出水,“是你做的?”
“嗯。”江凜川坦然承認,沒有絲毫遮掩。
“難怪你推了外出的任務,原來是憋著對付他。”王政委重重一拍桌子,“可你知不知道,這么做不合規矩!”
江凜川神色未變,“我的軍功,夠抵。”
他頓了頓,聲音冰冷,“李行舟要給星禾下藥,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王政委長嘆一聲,指著他說不出話,“你既然發現了,抓起來按規矩處置就是!何必要做到這份上?你這讓我怎么替你圓?”
“惡人該受惡報。”江凜川的語氣沒有起伏,“就這么讓他們離開黑省,太便宜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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