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著眼簾,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沒接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些日子他的變化,軍部中沒有一個人看出來,偏偏卻被她一眼看穿!
那些在寒風中咬牙堅持的訓練,果然沒有白費。
哪怕穿著厚重的軍大衣,也掩蓋不住。
其實最初接到抗災任務的時候,他是不想去的,他從來不愿意為外人浪費自己的時間。
可一聽說連許星禾都親自跑去幫忙,他才改變主意。
為了不讓自己瞎想分神,也不想跟著大部隊來回奔波,他干脆去了最遠的村子,直接住在村長家,這還是抗災以來,他第一次回來。
廉驍抬眼看她,將手里提著的包裹舉起,往前遞了遞,“這是爺爺寄來的,早就該到了,路上的積雪清理干凈,這才送來。”
他頓了頓,補充道,“都是爺爺點名要給你的,可不是我自己要給的。”
許星禾笑著伸手接過,目光不經意掃過他的手。
那上面布滿了凍裂的紅痕,幾處凍瘡腫得發亮,顯然非常嚴重,肯定遭了很多罪。
許星禾立刻放下包裹,從口袋里拿出一瓶凍瘡膏,不由分說塞進他手里,“趕緊抹上!你這凍瘡都這么嚴重了,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不早點治療,拖的時間越久,就會越嚴重。哪怕后面好了,也會留下疤痕,每年冬天還會再犯,稍微冷一點都會又癢又疼!你不心疼自己的身體,廉爺爺會心疼!”
廉驍這才接過,握住那還帶著溫熱的瓶子時,指尖像是被燙了一下,忍不住蜷縮起來,“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現在就抹上,快點!”
許星禾自認和他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哪怕他們一同來了黑省后,并沒有朝夕相處。
可每次自己出事,廉驍都會幫忙,這份人情,許星禾從來都沒忘記過。
“好吧,聽你一次。”廉驍恢復了往日桀驁的模樣,低頭抹上凍瘡膏。
許星禾正要叮囑他每天用兩次,就看到李行舟穿著大衣,正準備跟隨士兵離開。
她立刻抬起腳步追了過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廉驍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難道她不應該盯著自己把凍瘡全部涂完嗎?
這么著急走,難不成是著急找江凜川?
“廉驍,放開我,我要去攔住李行舟,不能讓他離開軍部。”
原來是李行舟。
廉驍不屑地勾起嘴角,“這點小事,放著讓我來!”
不等許星禾說話,他邁開長腿,幾步就走到了李行舟面前,看似是路過,實則卻重重撞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李行舟身子受到沖擊,地面還有些滑,他根本站不穩,重重摔在地上。
手腕處傳來輕微的咔嚓聲,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而來。
李行舟臉色煞白,躺在地上,死死咬著嘴唇才沒有哀嚎出聲。
旁邊的士兵紛紛圍上來。
“李醫生,你怎么了?沒事吧?”
“快,把李醫生拉起來。”
廉驍笑瞇瞇地伸出手,“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走得太急,沒看見你。沒事吧?一個大男人,總不會摔一下就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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