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管事息怒!”
徐豐秋又換上了一副笑臉,拱手一禮又道:“是沒說賒欠的話,是我多心了。”
陳七斤嘴角一擰,又道:“老子是沒說過要賒賬的話,但也沒給你說要掏銀子的話呀!”
“這……”
望著陳七斤油鹽不進,一副滾刀肉的架勢,徐豐秋不禁渾身一抖。
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后,徐豐秋拱手又道:“這位管事可真會說笑話,你掏銀子我出米,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可老子沒出銀子,你已經把米給出了。”
陳七斤似笑非笑,接住話頭又是一句,把徐豐秋給繞了進去。
這時候,一旁候著的兩名伙計,其中一人已經悄悄溜進店里。
片刻后,突然店里沖出來四名手持棍棒的伙計,一眨眼就把陳七斤給圍了起來。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裝了仁和糧行的米,就要掏銀子付賬。耍賴,在這柳樹縣是行不通的!”
徐豐秋一改方才的謙卑,面色一變,聲色俱厲瞪向陳七斤。
此時的陳七斤,傲慢地看向徐豐秋,似乎忘了自己還被四個手持棍棒的伙計圍著,口氣輕蔑地說道:“你這鱉孫,這是要向老子動武了?”
站在店門的一名伙計,手里也握著一根扁擔,虎視眈眈地瞪向陳七斤。
徐豐秋目光一瞥路邊的馬車,看到那些人就像瞅熱鬧一樣,臉上既沒有一絲驚慌,也沒有當即要走的樣子。
尤其是方才的劉三蛋,居然爬上馬車,兩手插進袖筒里,把腦袋靠在米袋上打起了盹。
這架勢,讓徐豐秋搞不懂了。
說他們是流寇吧?
但這從些人身上,絲毫看不到半點落魄之相。
倒是他們滿臉的悍氣,又不似一般人那樣篤定。
徐豐秋開始慌了,繼而把視線,又轉移到陳七斤臉上,緊盯著陳七斤片刻,冷聲道:“既然你不想付賬,那么這米,我就得卸下來了。”
一看軟硬不吃的陳七斤,徐豐秋只好退而求次,把米搬回倉房就算完事。
“還愣著干什么?”
徐豐秋硬著頭皮,沖伙計們就大吼一聲。
五個伙計一愣,不解的目光望了徐豐秋片刻,轉身就跑向街面上滿載著米袋的馬車。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率先沖到一輛馬車旁邊的一名伙計,手剛伸向車上的米袋時,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霎時就腫了起來。
一只纖細的手印,在伙計臉上漸漸隆起。
何秀兒甩了一下剛抽過耳光的手,露著一口整齊又好看的白牙笑道:“搬姑奶奶的米,也不提前吱唔一聲,說搬就搬吶?”
“你,你們,還敢打人?”
捂著半邊臉的伙計,帶著哭腔吼道:“買米不給錢,居然還打人,沒王法了?”
“啪!”
話音一落,又是一聲脆響,伙計另外的半邊臉,也漸漸地和挨過巴掌的那半邊,瞬間就變得一樣高低了。
“掌柜的,他們打人!”
見勢不妙,旁邊持著棍子的另一個伙計,反應過來后就大叫起來,“這些人就沒想著掏錢,他們要搶我們的米。”
“你說對了一半!”
趕車的親衛,突然轉過臉來,笑嘻嘻地看著叫喊的伙計,冷不丁一鞭子就抽了過來。
“啊……”
這下慘了!
叫喊中的伙計,殺豬一樣的慘叫起來,他的臉上,出現的可不是一個巴掌印,而是迅速滲出一串血珠的皮鞭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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