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兒的媚術花瓣在接觸到血光的瞬間便被消融,她嘖了一聲,身形急退,眼神里第一次沒了玩味,多了幾分凝重。姬靈霜周身龍氣翻涌,化作一道金色屏障護在身前,卻也在血光的侵蝕下,發出了“滋滋”的聲響,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洛凝霜的劍已經出鞘,清冷的劍光如同月華,是這片血色中唯一的皎潔。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一步步地,走到了莫宇凡的身前。她的背影單薄,卻堅定得像一座山。
她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那即將到來的,最猛烈的沖擊。
莫宇凡看著她的背影,心里那根名為“社畜的疲憊”的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他媽的,這群女人,怎么一個個都這么喜歡自我犧牲,這讓他這個準備隨時跑路的打工人,顯得很沒有職業道德。
“行了,別在這兒上演什么生離死別了。”
他伸手,輕輕按在洛凝霜的肩膀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洛凝霜一怔,回頭看他。
月光下,莫宇凡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甚至還帶著那種熟悉的,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淡然。他那雙總是寫滿疲憊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
“師姐,你的劍,是用來斬盡天下不平事的,不是用來給這種貨色當陪葬品的。”
他一步踏出,直面那已經膨脹到極致的血咒大陣,直面那個已經徹底瘋狂的李慕白。
金丹五轉的磅礴靈力,在他體內如同蘇醒的巨龍,轟然運轉。他沒有擺出任何架勢,只是那么隨意地站著,白衣在血色的狂風中獵獵作響,氣質卻比那山巔的孤月還要卓然。
“李慕白。”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風聲與陣法的轟鳴,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你覺得自己很悲壯嗎?”
李慕白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背叛師門,墮入邪道,最后還要拉著所有人一起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可歌可泣的悲劇英雄?是不是覺得,千百年后,還會有人為你這段‘求而不得’的愛情而扼腕嘆息?”
莫宇凡的語氣,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嘲弄。
“別做夢了。你不是英雄,你甚至連個合格的惡棍都算不上。”
“你只是一個……可憐蟲。”
“你!”李慕白目眥欲裂,大陣的運轉都為之一滯。
“我什么?”莫宇凡笑了,“你愛洛凝霜嗎?不,你愛的只是‘青云劍宗第一真傳的道侶’這個頭銜,愛的是她能帶給你的榮光和滿足感。你從未問過她想要什么,也從未在乎過她的感受。你的愛,是枷鎖,是囚籠,是寫滿了你自私欲望的欠條。”
“你恨我嗎?不,你恨的也不是我。你恨的是那個在演武臺上,被我一劍擊碎了所有驕傲和自尊的,無能的自己。你不敢面對自己的失敗,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怨恨,都推到我身上。”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鋒利的解剖刀,精準地,殘忍地,將李慕白那層悲壯的外衣層層剝開,露出底下那個懦弱、自卑、又極度自負的丑陋內核。
“住口!住口!!”李慕白瘋狂地嘶吼,神魂劇烈波動,血咒大陣的光芒忽明忽暗,變得極不穩定。
誅心!
這才是莫宇凡最擅長的戰斗方式。
他身后的四個女人,已經完全看呆了。
她們見過殺人的,見過斗法的,但從未見過,有人能用語,將一個元嬰修士的道心,活活說崩。
尤其是洛凝霜,她怔怔地看著莫宇凡的背影,心湖掀起滔天巨浪。原來……原來他都懂。他什么都懂。他懂李慕白的偏執,也懂自己的掙扎。那個在演武臺上,用最傷人的話逼退自己的男人,其實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斬斷自己身上的枷鎖。
他為了我,背負了太多。
洛凝霜的自我攻略系統,在這一刻,性能全開,功率達到了史無前例的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