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他前腳剛走,后腳,竹樓二樓那扇緊閉的房門,無聲地打開了。
云紫月緩緩坐起身,眼神清明,哪里還有半分睡意。
她那雙溫柔如水的眸子,靜靜地看了一眼墻上的畫卷,又掃過那扇剛剛被關上的房門,最后,落在了梳妝臺那枚小小的平安扣上。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平安扣溫潤的表面。
“連夢里,都不安分呢……”
她低聲呢喃,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心悸的,病態而滿足的弧度。
“不過,這樣才有趣。”
“我的好徒兒,你到底,還藏著多少驚喜,要給為師看呢?
一夜驚魂,莫宇凡幾乎沒有合眼。
他躺在床上,腦子里反復回放著畫卷中的景象,以及自己逃離前瞥見的那枚平安扣。
一邊是邪神冰冷惡毒的算計,另一邊是師尊病態卻又似乎摻雜著某種真實情感的珍視。
這讓他頭痛欲裂。
“這叫什么事啊!本來以為是單純的職場求生劇,結果發現是家庭倫理劇和懸疑驚悚劇的混合體!”
“現在怎么辦?攤牌?‘師尊,我知道你被渣男騙過,咱倆同是天涯淪落人,一起反抗大魔王吧!’不行,她第一個就把我這個‘小魔王’給煉了。”
“繼續裝傻?也不行。她明顯已經開始懷疑了,昨晚那根本不是睡著,是在釣魚!再裝下去,只會死得不明不白。”
前有狼,后有虎,中間還夾著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核彈師尊。
莫宇凡思來想去,得出了一個結論。
既然退無可退,那就只能迎難而上。
既然她把他當成了“藥”,那他就不能只做一味被動接受煎熬的“藥材”,他要做掌控火候的“藥師”!
他要用她最熟悉的方式,來“治療”她。
用魔法打敗魔法,用pua反制pua!
這是一個極其瘋狂且危險的計劃,成功率不到一成。但眼下的局面,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第二天清晨,云紫月依舊如常,端著靈氣四溢的早餐來到莫宇凡的房間。
她的表情,還是那樣的溫柔,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但莫宇凡卻從她平靜的眼波深處,讀出了一絲探究。
今天的“表演”,開始了。
莫宇凡沒有像往常那樣順從地接過早餐,而是站起身,直視著云紫月的眼睛。
“師尊。”
“嗯?”云紫月微微歪頭,似乎有些意外他的主動。
“弟子昨夜,做了一個夢。”莫宇凡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云紫月耳中。
云紫月端著餐盤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溫柔:“哦?凡兒夢到什么了?”
“弟子夢到一只很美麗的鳥兒,它被關在一個華麗的黃金鳥籠里,主人每天都給它最好的食物,最清澈的泉水,但它卻一天比一天憔悴。”莫宇凡一邊說,一邊緊盯著云紫月的反應。
“弟子在夢里問它,你為什么不開心?”
“它說,因為它向往的,是天空。”
故事講到這里,莫宇凡故意停了下來。
竹樓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