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宮女應聲,出去守門了。
白羽蹲在溫妃身側,分析道:“娘娘!太后娘娘最是知道陛下的心思,沒有把您廢去冷宮,說明她知道陛下心里是有您的,不只是替身那么簡單!”
溫妃空洞的眼神僵硬地轉動了一下,看著心腹,嗤笑:“”
白羽知道她難過,但她以為,只有抓住了權利,才是實實在在的恩寵,其他的,都是瞎話!
“娘娘您要振作一點,三公子沒了,可溫家的其他人還在,他們的錯也還在,若是您徹底失了寵,她們可要怎么辦?”
“而且三公子的仇,您不打算報了嗎?”
溫妃呵了一聲:“報仇?怎么報,殺了陛下嗎?”
“殺三公子的,不是陛下,是惠妃!”白羽煽風點火:“這一切,都是她設下的局,目的就是挑撥您和陛下之間的夫妻關系!”
溫妃皺眉:“什么意思?”
白羽眼神蔭翳:“自打奴婢知道藍氏女的容貌與您相似,就派了人出去細查,發現藍氏女與惠妃是交情深厚的閨蜜!”
“說不定她就是知道陛下把您當替身,覺得是您搶走了藍氏女的恩寵,所以故意入宮來爭寵,一步步搶走您的一切!”
“她又早早與那些逆賊合謀,給溫家人下圈套,誆您的娘家人犯下錯,三公子雖然脾氣不好,但不是無腦之人,怎么會無緣無故刨藍氏女的墳,一定是被算計的!”
“然后又伙同那些逆賊在早朝上一起發難,陛下心愛之人的墳被刨,不然大怒下令誅殺三公子,而您知道自己為人替身,一定也痛苦失望。”
“搞不好就此緊閉宮門,不再爭寵,那么陛下的恩寵、后宮的大權,可就都是她一個人的了!她這是踩著您和溫家人的前程往上爬啊!”
溫妃心如死灰,無動于衷:“就算是,又能怎么樣?本宮一個失寵的替身,拿什么跟她比,跟她斗?”
白羽道:“陛下寵她,是因為她跟藍氏女一樣擅長琵琶,也是替身,可您看她在意了嗎?男人的心永遠不可能忠誠,只有握在手里的權力,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您不為自己,也要為您的家人考慮啊!”
溫妃的眼神明明滅滅。
想要為了家人委屈自己,可一想到自己深愛了多年的男人只把自己當替身,就又心痛的無法呼吸。
白羽貼著她的耳朵,又道:“奴婢有辦法幫您報了三公子的仇,惠妃的身孕……是假的呀!”
紫宸殿。
“寧做廢妃,也不做他人替身?”蕭御宸冷笑:“若是不做替身,她以為她能得到那么多嬌寵殊榮!能做藍臻的替身,是她的榮幸,竟還敢口出怨!”
“元祿,你去傳朕口諭……”
帝王一怒。
紫宸殿上下全都屏住了呼吸。
生怕掃到臺風尾。
但有些話,元祿身為心腹太監,卻不得不阻攔。
這會兒帝王大怒,是因為溫妃說了不該說的話,也是因為所謂的深情厚誼都是假的,被人戳破了,惱羞成怒。
可堂堂帝王給出去的,哪怕吵架滅族,也是“恩”,溫妃和溫家這么些年得到的好處可是實打實的,結果被說成是“贖罪”,哪兒能不大怒?
而且他近身伺候的,自然也知道,兩人這么多年相處,帝王對溫妃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
回頭氣消了定是要后悔。
但那會兒溫妃的羞辱已經受了、也扎扎實實被人嘲笑了,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太深,就是再把位分升上去,也彌補不了裂痕了。
“陛下!太后娘娘已經傳過懿旨,將貴妃貶至妃位了,再貶……溫妃就要成滿后宮的笑柄了!您消消氣,溫妃就是因為真心實意愛著陛下,才會口不擇,您就饒恕她這一回吧!”
蕭御宸的氣撒不出去,胸腔里火燒火燎,一腳踹在元祿身上:“你好大的膽子,還敢替她說話!”
元祿不敢在這時候說是為了他考慮,怕他后悔。
必然是火上澆油。
只能伏首認錯:“奴婢有錯,但溫妃好歹伺候了您這么些年,做錯事的又是溫家人,不是溫妃本人,若是一再重懲,只怕是給了榮親王等人借口,又要借題發揮,在朝堂上指責陛下了!”
蕭御宸一想到榮親王等人的嘴臉,心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也順勢揭過了再降位的意思。
但一想到宮人傳來的那些話,又著重吩咐道:“派人盯住翊坤宮上下所有人,若是惠妃和皇嗣有一丁點兒差錯,朕要你的腦袋!”
說完,冷冷一甩衣袖,大步走了。
元祿松了口氣。
總算是勸住了。
一想要防住算計,又愁。
因為他曉得,溫妃獨寵的那些年收攏了不少宮人為她辦事,而且從前的諸多算計之中,也少不了她的身影,只是帝王不信罷了!
看來,得小心提醒惠妃自己也要防備著才行了。
沈令儀得到元祿的暗示。
看著手里被加了料的安胎藥,好看的眉梢,輕輕挑動了一下。
沒有猶豫地喝了下去。
然后去了儲秀宮昏定。
她去得早,殿中還沒幾個人。
沈令儀好奇道:“聽說溫妃昨兒一早在螽斯門偶遇的陛下?”
婉妃嗤笑:“后宮那么大,陛下總往哪兒去,誰能有溫妃清楚?哪兒來的什么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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