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回話。
被柔貴人打斷。
“等一下!”柔貴人臉色怪異,走近沈令儀,低聲道:“寧娘娘,這箱籠里的東西,嬪妾不想讓外人看,反正她們都相信您,您就代表她們瞧一眼好了!”
但她越是心虛。
其他人的好奇心就越重。
虞貴人正愁憋著的氣沒地兒撒,冷冷一呵:“還有完沒完了!真要是沒私藏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有什么可一而再的阻攔的!”
“要么現在就打開讓大家一看究竟,要么我現在就派人去回稟陛下和太后,等著兩位主子親自來查問此事!”
“不行!”柔貴人大聲制止,臉色清白交錯。
盡管知道自己私藏的那東西一旦被這些人看到,也遲早會傳到陛下耳朵里,但總比被陛下親眼看到的沖擊力要小一些。
眼見是攔不住了,只能點頭。
“開吧!但里面的東西,肯定不是什么臟東西,你們看到了就看到了,別出去亂說話!”
宮人看向沈令儀。
見他點頭。
才將箱籠打開,里面的物件兒被翻動過,很亂。
最上頭的匣子打開。
露出的是幾塊大小不一、曝干的棕黃色東西,看著像是肉類。
被啃咬過。
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腥氣。
虞貴人嫌棄地揚了揚手里的絹子:“什么東西,看著怪滲人的,還這么味兒?”
宮人回話道:“這東西奴婢認得,這個小的是肉干兒,是活挖的兔心,聽說最能補血養氣!大塊兒的是紫河車,也就是婦人生產后掉下來的胎衣,聽說有滋補養顏的功效。”
“宮外頭的百姓尋常都用不起山參靈芝補身,就會打聽了誰家有孕婦、什么時候生產,回頭等人生產的時候就去收,拿了回去燉湯或者剁餡兒后包餃子什么的,滋補。”
“而且也有說法是吃什么補什么,吃健康產婦的胎衣,能讓婦人快速懷上孩子!”
活挖的兔心?
人身體里掉下來的肉?
正常人,誰會去吃別人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難怪不想讓人知道呢!
聽著又惡心又滲人,還殘忍,好幾個都作嘔了。
但也有人動了心思,這柔貴人進宮才幾個月,就懷上了皇嗣,搞不好就是因為吃了太醫的緣故,暗暗想著回頭讓采買司的人替自己也弄一些進宮來,燉著滋補一下。
虞貴人嗤笑了一聲:“吃活挖的兔心、產婦的胎衣,又惡心又殘忍,也虧得柔貴人這張嬌滴滴的嘴能下得去!陛下若是知道,不知道還能不能一如既往地覺得你溫柔小意,哦?”
柔貴人自己并不覺得有什么。
但很多男人都覺得女人的產房晦氣,何況這團肉還是從女人下體滑出來的,只怕是更為嫌棄惡心了!
所以她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吃,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在吃這兩樣東西滋補養顏。
“那又怎么樣!我又不是殺人取的胎衣!皇家狩獵,活生生獵殺的動物何止百十頭,誰會覺得參與狩獵的陛下殘忍嗎?”
這話可沒人敢接。
虞貴人冷笑:“我們覺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么看!你要是真覺得陛下也不會介意,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柔貴人絞著帕子,又氣又憂心。
就怕陛下知道了以后,就不再來了!
沈令儀雖然也不能接受有人吃胎衣,但只要不是吃它的,她管不著。
“好了,食用紫河車也不是什么違反宮規的事,咱們沒必要揪著不放,至于陛下怎么想,怎么看,那是陛下的事,也不是咱們能干涉左右的!”
話鋒一轉。
“看樣子,應該是紫河車的腥氣引來了老鼠。”
宮人道:“應該是的!奴婢在柔貴人所用的箱籠底板被老鼠給咬破了個洞,老鼠就藏在里頭。”
沈令儀提醒柔貴人:“本宮希望這些東西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現在翊坤宮里,一旦染上鼠疫,可不是開玩笑的。”
“本宮希望,翊坤宮能干干凈凈、和和睦睦,少些危險。”
柔貴人點頭:“嬪妾知道了,待會兒就讓人去處理掉。”
沈令儀微笑,又詢問宮人:“沒發現其他老鼠的蹤影嗎?”
宮人又將箱籠里的物件一一搬開。
還有幾只肥碩的老鼠在角落里奄奄一息。
大家瞧著,都覺得奇怪:“該不會是這紫河車有毒吧?不然怎么都半死不活的?”
沈令儀方才仔細觀察了庭院里那只斃命了的老鼠,搖頭道:“應該不是,那只死掉的老鼠身體里流出來的血液是紅色的,若是吃了有毒的東西,血液應該是黑色的。”
玉貴人膽子大。
叫人拿了細根棍子來,蹲下身,輕輕挑開了周邊的東西,近距離觀察。
木箱上面有血跡和抓痕。
應該是老鼠在誤食什么臟東西后,在極致的痛苦之下掙扎所留下的。
“寧娘娘您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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