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宸皺眉。
這兩人確實該死!
若是不查不問就殺了這兩人,憑云兒的智慧,一定會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打著為她好的旗幟,做了什么陰險之事,以后嚴加管束!
但太后只怕是要不高興,覺得自己太縱容貴妃,而不把她的康健放在眼里。
可若是不殺,只怕這兩人算計不得逞,暗地里又要密謀著去害寧嬪。
寧嬪何其無辜?
她雖然聰明謹慎,但只有千日做賊,哪兒有千日防賊的,一旦沒防住,豈不是讓她白白背了罪名?
思慮片刻。
他沉聲吩咐:“讓跟他交好的人小心盯著他,等過一陣子,再找機會把這兩人以其他罪名全都料理掉!你記住,若是再讓這兩人有機會算計到寧嬪頭上,你的腦袋也別要了!”
元祿連聲應下:“奴婢明白,陛下放心!”
……
翊坤宮。
沈令儀最近跟著容貴妃處理后宮瑣事。
容貴妃見她處置張弛有度,頗得宮人信服,很信任地丟了一堆事給她,這兩日不僅要處理后宮里的事,還得看宮外遞進來的賬本,都是自己的私產,生意做得不孝,有些重要決策也不得不過問。
不累,但一刻不得閑。
這會兒斜著身子歪在榻上假寐,身側是偌大的冰鑒在緩緩散發著寒意,有晴在給她揉著酸痛的雙腿,總算享受了會兒愜意。
有怡帶著小青鸞出去轉了一圈,帶了些消息回來:“這陣子前朝可熱鬧了!”
“虞貴人的父親在任地以國丈自居,干盡了貪贓枉法之事,但凡看中了誰家家產,若不拱手相贈,就會被他以各種罪名構陷,殺盡全家!”
“幾個幸存受害人一路逃亡來了京城敲登聞鼓,事兒已經鬧得滿城皆知!陛下看在虞貴人孕育皇嗣有功的份上,免其死罪,一家子流放嶺南了。”
“虞貴人謀害太后的事,陛下沒有明著罰她,但賬可給她記著呢!只怕皇嗣脫身之日,就是她的死期了!”
沈令儀很淡地揚了下眉:“多行不義必自斃,虞家自找,怨不著人。”
有怡繼續道:“還有吏部尚書的私生子,三年前打死了柯郡王家的小公子,被判死刑!王貴人的父親以職務之便,以乞丐代替禮部尚書的私生子去行刑。”
“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那死囚在外過不慣苦日子,偷偷跑回了京。半夜從自家后門進去的時候,被巡防營的人逮了個正著。”
“這會兒禮部尚書父子,王貴人的父親,全都被下了大獄!”
沈令儀眨了眨眼。
這些事書里也有提到,且她非常肯定,背后的操縱者都是謝景淵!
但書里這個時候他雖然坐到了侍郎之位,但實力還不夠看,所以許多事都是在接下來的幾年里,陸陸續續發生的,利用這些事,一步步為自己鋪就了權臣之路。
她穿進來,與他定下親事之后,想著自己也早日成為一品誥命,就有意識地提醒他,既然有野心,就要早日培植自己的勢力,他也聽進去了,并著手行動。
沒想到,這幾年里他的勢力發展得那么快,換死囚這樣的絕對黑幕,竟也能查得到!
書里他二十四歲入內閣,二十六歲權傾朝野。
看來,也將提前達成了!
有顏、有才、有權勢、有智慧,還忠犬。
難怪這么個筆墨不多的男四,會是書里人氣最高的男性絕色,確實符合女性對完美戀人的要求。
“就這兩樁事?”
有怡兩眼放光:“還有榮親王府世子!跟他爹一樣,人前裝的謙遜有禮,實則小小年紀手段已經非常殘暴,不知道第幾回拿家奴當活靶的時候,被反抗的家奴,給一箭扎死了!”
沈令儀訝異。
榮親王的兒子才七八歲吧?
真是可怕!
果然有權有勢的人一旦作惡,惡劣的程度,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有怡今天的瓜吃得可多:“還有七年前,潼關一戰。敦親王的外祖父是主帥,南楚先太子逃竄至大周境內的一個村子,其實只要找到人就可以威脅南楚停戰。”
“但他們為了有更多戰功,可以跟咱們家國公爺爭大都督的位置,屠殺了整個村子幾百口人,嫁禍給了南楚人,還把南楚先太子給去勢了給送了回去!”
沈令儀聽得瞠目。
屠殺的事,書里有。
但去勢……
把人堂堂儲君給閹割成太監,這換做誰都不能忍。
這已經不是殘暴,而是陰毒了!
難怪南楚這位太子戰后不久就死了。
對外宣布是督戰不利,愧對子民,郁郁而終,但她想,應該是無法接受自己成了公公的事實,自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