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用非得與白月光長得像,僅憑被認證過的“遺物”這重身份,就等于讓她擁有了一塊免死金牌。
白月光越完美,她這個“唯一的遺物”,就越珍貴!
至于替不替身……
只有滿腦子情情愛愛的、渴求男人真愛的人,才會被“替身”二字殺的片甲不留。
但她的目標是報仇,是重振沈氏榮耀,是讓母親受人尊重、不被輕視欺凌,是讓長姐和小外甥女在夫家不受人冷眼刁難!
所以白月光的存在,于她而是上天的獎賞,是她達到目的的踏腳石……而已!
“陛下,妾為您更衣,好不好?”
蕭御宸點頭。
低頭看著她修長漂亮的手在他身上靈巧的翻動,似不經意的提起:“到底是什么人,讓你冒著被重罰的風險也要祭奠?”頓了頓,“朕不是要秋后算賬,只是好奇。”
沈令儀替他解下腰帶上的香囊玉墜,一一在妝臺上放好,低聲道:“就是與妾一起改琵琶曲的那個朋友,三年前意外墜崖,連具尸首都沒找到的可憐人!”
連尸首都沒找到。
這句話深深觸動了蕭御宸的心,嗓音一下啞得不成樣子:“所以你每年都給她燒紙?”
沈令儀“嗯”聲,聲音悶悶的:“生忌、死忌、逢年過節,都會燒,若是有事自己去不了,就讓下人去,好叫她在那邊能夠過得富裕瀟灑些。”
“怕她一個弱女子有那么多錢會被人盯上,嬪妾還給她燒了幾個魁梧的婆子、看家護院的大黑狗!”
“妾的這點粗俗心思,讓陛下見笑了。”
蕭御宸沒有嘲笑,只有動容。
因為藍臻在家不得寵,什么都短缺。
有人給她錢,就是燒到了她的心坎兒里,高興都來不及。
也就是真閨友,才能知道對方最想要什么,心下對沈令儀的感官又好了幾分。
“你對朋友的一片心意,怎么會粗俗。你給她燒了仆從去服侍保護她,若是惡仆欺主,怎么辦?”
沈令儀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事兒真多。
有本事你親自下去保護她咯!
“妾給她燒的都是頂好的忠仆、忠犬,每個紙扎人身上都寫了‘忠心耿耿’、‘勤勞能干’,自然是不會欺負她的。”
蕭御宸聽她這么細致又孩子氣的話。
滾動的喉結下,有微微的哽痛。
沈令儀嘆息如云:“嬪妾的這個朋友,母親早逝,父親不慈,繼室夫人……不太好相處,她的忌日,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嬪妾與她一場知己,哪怕是下刀子,也是要想辦法祭上一祭的,否則這世上,就真的再也沒有人記得她了!”
怎么會沒人記得!
蕭御宸囁嚅的薄唇,像是有許多話要辯解,卻無從說起,最終只沙啞道:“你去懸崖下找她了嗎?”
沈令儀沉默了片刻,在床沿坐下,垂眸,淚珠滾落:“那時候父兄接連戰死,祖母和母親傷心欲絕,接連病倒,族人野心勃勃,覬覦家中財富,步步緊逼,處處算計。”
“家里家外都需嬪妾去撐著,半步離不得。等趕走那些族人,都已經是一個多月后的事,懸崖下早就什么痕跡都沒了……”
“這份遺憾像根刺一樣,日日夜夜扎在妾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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