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輕蔑:“是么!你有證據嗎?”
溫答應切齒:“她們又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做的!”
沈令儀嗤笑:“恨一個人,不需要證據。”
溫答應啞了。
怎么辦?
就算皇后早就不得寵,可名分在那兒,她要是真要謀害自己,自己身邊又沒人幫襯,可要怎么才能避過禍事?
“把人帶走吧!”沈令儀又吩咐:“派兩個機靈點兒的人去看守,若是再讓她有機會與人勾連著鬧出什么算計來,腦袋就都別要了!”
元祿忙應聲:“奴婢會安排好的,娘娘放心!”
溫答應怎么肯。
不行!
她不可以去仙鶴館!
一旦被關進去,離死可就真的不遠了。
她死死咽下憤怒和尖銳,那雙像極了藍氏的眸子蘊著破碎的淚光,深深凝視著帝王,即便憔悴可售,可是容貌的底子在那兒,楚楚可憐起來,依然很能引發男人的保護欲。
“你我夫妻數年,對我,就真的這么舍得嗎?”
蕭御宸看著那雙眼睛。
有過松動。
但她“生產”的畫面,很快蓋過一切。
變得冷漠。
仿佛看著的,只是一個令人嫌惡的心機之輩。
溫答應看出來了,心痛到哆嗦:“你對我,到底有沒有過一絲真心?”
有沒有過真心?
開始時,蕭御宸見到她,是狂喜。
他對藍臻的愧疚,有了寄托。
但是她的無能和懦弱,讓他感到無趣和不耐。
所以他“愛”她,親手培養她的野心,把她的性格也變得和藍臻一樣,機敏,懂算計,會見招拆招。
她們不但臉越來越像,性格也越來越像。
他很滿意。
但他心里清楚,他給溫氏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像藍臻,而不是因為她是她。
四年多相處。
在他心里,就是在與藍臻相處,與溫氏這個人毫無關系!
她害了皇嗣,算計了惠妃,還是不舍得殺她,也只是因為她這張臉,他不可能去殺藍臻!
真心?
什么真心?
不。
從來不曾存在!
別人說,哪怕養條狗、養只貓,養了那么多年,也多少會有點感情。
可養貓養狗的時候,貓就是貓,狗就是狗,喜歡就是喜歡它們本身,不是嗎?
可那個無能的、愚蠢的溫氏,只會連累別人,沒一絲一毫藍臻的堅韌,她配嗎?
“把人帶走!”
溫答應怔忡。
沒有回答。
就是最殘忍的回答。
因為懶得應付。
看著男人淡漠的眼神,她真的好恨,好不甘。
自己的一片真心,竟被如此輕賤!
“蕭御宸!你好狠……你好狠的心啊!婉妃說的沒錯,你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愛人,也不會把人當人,你這樣的君王根本不配被人擁戴!”
她這般指責,幾乎是詛咒。
蕭御宸震怒。
沈令儀淡淡道:“溫答應,你也不必因為得不到陛下的心而惱羞成怒,能有幾分像藍姐姐,是你和溫家的福氣。”
“若非如此,豈輪到你這樣家世心性的女人,坐享那么多年的恩寵和榮耀?溫家那些沒能力的廢物,又如何風光這么多年?”
把人當替身,錯的是蕭御宸。
并非人人都能如自己一般,看得開,只追求結果。
沈令儀曾經同情過她。
她是受害者。
但后來,她變成了不擇手段的加害者,還害到自己頭上來了。
那么,她還有什么必要同情她?
扎人,當然是要往人的痛處去啊!
玉嬪冷笑補刀:“在陛下身邊那么多年都沒能得到陛下的一絲真心,你該問問自己,你這個人到底有多失敗!”
最親近的人。
永遠知道怎么讓你更痛。
溫答應喉間一陣腥甜。
她被人當替身,結果錯的人稱了她?
感受到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涌,明明是滾燙的,仿佛要將她這個人灼穿,卻又仿佛血液里帶著寒意刺骨的冰渣,隨著每一次翻涌,狠狠扎在她的五臟六腑,讓她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