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生產、坐完月子,都是半年后的事兒了。
萬一讓這狐媚子成了第二個溫貴妃,自己容貌又不及她,怎么搶回恩寵?
沒有恩寵,她怎么穩固地位?怎么扶持皇長子順順利利當上太子?
眼看著帝王睇著自己的眼神里,顯露出懷疑,心猛地一驚:“陛下,臣妾即將為人母,見慶嬪失了孩子,實在害怕下一個被害的是自己,才會著急些,并無任何針對之心的!”
容妃緩緩開了口。
她是帝王表妹、太后侄女,所以即便沒有恩寵,也有地位。
這幾日與沈令儀相處很融洽,又見她善良溫柔,少不得出來說幾句。
“太陛下為江山穩固,當然會恩澤六宮,寧貴人貌美、性情也好,本就是最有機會得到最多恩寵的人,她有什么可急的?”
“容臣妾說一句后妃們私下都在揣度的話,在陛下心中,貴妃的孩子才是儲君的第一人選,其他人的孩子都是備選,所以,寧貴人自然也曉得這個道理。”
“她又有什么必要大費周章的去害慶嬪的孩子?再者說,寧貴人入宮才幾日,能有多大的本事,把手伸到貴妃的永壽宮里頭去,還能一點痕跡不露?”
容妃聲音柔婉從容,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蕭御宸聽她說到此處,也冷靜下了幾分。
她說的,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容妃繼續道:“此事乍然一聽,寧貴人確實最有嫌疑,但細細一想,分明處處是疑點,只怕是有人見寧貴人無父兄撐腰,又如此柔弱美麗,怕她得您太多恩寵,故意栽贓陷害呢!”
“還請陛下一定要細細查問,莫讓真兇逍遙法外!”
沈令儀感激地望著容妃。
像是受委屈的孩子,終于有了懂她的人,輕輕抽泣了一聲:“容姐姐……”
蕭御宸看到她眼底搖曳著委屈的水光,傷口滲出的血液恰好從她眼角滑落,血水刺痛了她的眼,眼簾輕輕顫動,淚水混著血水一定滾落,泣血一般,破碎的讓他忍不住生出一絲心軟來。
方才,他并非有意砸她,誰知竟正好砸中了她!
“起來回話!”
沈令儀沒有起來,抬手快速勾去墜落的淚珠,柔柔的聲音透著倔強:“還請陛下,容嬪妾問慶嬪身邊的宮婢幾句話。”
蕭御宸發現了,這是個倔脾氣。
但誰讓他先冤了她,又傷了她,所以沒計較她不聽話。
“允了。”
沈令儀側身,盯住指認自己的宮女:“當時粉塵到底是怎么飛揚起來的,什么位置飛揚起來的,我與慶嬪又是如何站位的?你仔仔細細說個清楚。”
宮女的臺詞在心中默背過無數遍,脫口道:“當時你與慶嬪娘娘之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粉塵就是從你面前的位置揚起來的,就那么兩三息的功夫,就散開了!”
沈令儀:“我的宮女當時站在什么位置?”
宮女:“在奴婢身側!”
沈令儀:“所以你確定,就是我親手撒的粉末,而不是我的身邊宮女,是不是?”
宮女重重點頭:“是,奴婢親眼所見,就是你撒的,絕對不會錯!”
蕭御宸眼眸微瞇。
他雖年輕,卻自小與心計深厚之輩打交道,很清楚這賤婢的“脫口而出”,意味著什么。
沈令儀看了帝王一眼。
伸出左手,慢慢將掌心和手背展示給所有人看清楚:“請在陛下和諸位姐妹看嬪妾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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