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師長右手五指用力摩擦了一下,淡淡的掃視一圈。
眾人默默地轉過腦袋,不自在的找事做。
蘇冕之若無其事的拉開椅子,招呼領導們坐下。
阿大試圖搶過程望舒的工作,可程望舒一點都不客氣。
他抬起眉眼,眼眸里的亮光映照得他藍褐色的瞳仁更加的透明,柔和的笑意從眼角溢出,“叔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好歹我拉了一條生產線過來,也算是這里的一份子,做點事是應該的。”
他說的滴水不漏。
可阿大聽到那聲“叔”,心里警鈴大作,面上不顯,眼里的探究和警告卻是明晃晃的。
他俯身湊近了說:“程家主,明人不說暗話。
我家小夢我們準備放在眼皮子下養,不想她大富大貴,只希望她順順遂遂。”
說完,他挑了下眉,給了個程望舒“你懂得”的表情。
程望舒瞳仁里的光亮變了又變,老狐貍臉上的笑意一點都沒減。
他也湊近了耳語,一本正色,慎重的樣子比簽訂幾百萬的大單更甚,“我不是見色起意,而是因為興趣相投。
我欣賞她的博學、獨立、堅強、聰慧,以及其他姑娘身上少有的灑脫和穩重。
我家呀,我不會讓它變成圈禁我愛人的牢籠。
她能隨心所欲的做她自己。”
阿大嗤之以鼻,斜眼看他:“你家太復雜。
你就算是如來佛祖,也架不住孫猴子呀。
我家高攀不起,失陪!”
程望舒頓了下,優雅地扶了下眼鏡,垂下眼簾,繼續不疾不徐地寫著名單,仿佛剛剛與阿大的交鋒是一次隨意的聊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只要蘇夢沒有結婚,他就還有機會。
呵呵!
不知道是誰看霍振華不順眼,將他家的極品老人家帶來給蘇夢讓眼藥。
那惡毒的話語,就算是旁人聽了也覺得心寒。
更別說姑娘家了。
想必蘇夢很傷心吧。
程望舒嘴角微微動了下,轉而想到蘇夢對這件事的態度,無奈的嘆息一聲。
她沒興趣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知道蘇冕之的意思怎么樣。
或許,直接將人帶過來交給蘇冕之?
可擒獲了始作俑者,不就能解開蘇夢和霍振華之間的嫌隙了嗎?
他不想!
他不想做圣人,他想爭取追求蘇夢的機會。
程望舒重重地落下最后一筆,殷勤地將名牌按順序放在桌子上。
如果程家老爺子知道他有一天會做這種酒店服務員的工作,勢必會大跌眼鏡吧。
有人看到程望舒接地氣的樣子,想上前攀談,可程望舒預判了一切可能,不動聲色的避開了那些可能。
做完這些事,他又湊到蘇夢身邊,殷勤地幫忙拿剪彩用的紅綢和剪刀。
兩人一左一右地牽著紅綢,等待唐師長等人上來剪彩。
俊男靚女站在紅綢的兩端,本就很是亮眼。
一個特別會“察觀色”的周市官員打趣,“我們的程廠長今天特別像新郎官,和”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冕之趕緊示意放鞭炮,“吉時已到,請領導上前。”
唐師長冷冷地睨了那人一眼,嚴厲警告:“不會說話就退下!”
那名官員羞得滿臉通紅。
他只不過想拍個馬屁,怎么就這么難呢?
他腦子一熱,只想起來討好程望舒,卻沒想過姑娘家的名聲。
蘇夢臉上掛著淺笑,視線掃過那個官員時,眸色陡然變冷。
她微微皺了下眉頭,繼而看向今天最重要的剪彩儀式。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剪彩完就是酒席。
一番推杯換盞后,蔣所長特意起身,端著酒杯繞到程望舒身前。
他笑瞇瞇地拍著程望舒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程同志,這一杯我代我們軍區的所有同志謝謝你。
有了你幫忙牽線的那條生產線,我們的舊營區再次利用才不會變成個笑話。
謝謝你的支持!也謝謝你不遺余力為祖國建設出謀劃策搞建設。
你是人民的驕傲!”
程望舒心思一轉,就明白了蔣所長這一杯酒的價值了。
他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恭敬地俯身和蔣所長碰杯,自豪地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以后祖國有用得著的地方,領導盡管差遣。”
也就在此時,唐師長的警衛員將程望舒那張“物資交接單”小心地拿出來給領導們檢查。
受邀的周市及附近幾個大城市的廠里一把手好奇的伸出腦袋去看。
唐師長笑呵呵地擺手示意,“拿給幾位廠長看看!
程同志人脈廣,心腸好,心系祖國人民,是大家學習的好榜樣。”
警衛員附和:“我們軍區得感謝程同志,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是!”
“鼓掌!”
蘇夢笑著看向鼓掌最為熱烈的軍嫂們和軍區的官員們,又看向那幾個極具地方性代表的廠長,心里隱隱有了期待。
她想到書中所說,沿海備受強盜騷擾,人民財產損失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