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群瞬間變得熱情高漲的洋工匠，吳墨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湊到全伯耳邊，低聲說道：“老師，還是陛下高明啊。這招‘攻心為上’，比任何刀槍都管用。”
全伯捋著胡須，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有了這批新鮮血液的加入，格物院的技術研發，必將再次提速。
陛下交給他的，那個關于“自動武器”和“內燃機小型化”的艱巨任務，完成的時間，或許可以大大提前了。
……
七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京城東郊，神機營大校場。
數萬即將再次出征的將士，已經集結完畢，軍容整肅，殺氣沖天。
經過七天的休整，將士們的臉上，雖然還帶著與家人分別的不舍，但更多的，是被一種高昂的戰意所取代。
他們是軍人，馬革裹尸，本就是他們的宿命。
更何況，他們的皇帝，已經為他們掃除了一切后顧之憂。現在，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奔赴南疆，用敵人的鮮血，為自己，也為大夏，鑄就新的輝煌。
秦鋒、林勇、張奎安等一眾將領，騎在馬上，列于陣前。他們換上了嶄新的鎧甲，目光堅定地望著通往宮城的方向。
他們在等他們的皇帝。
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
陳平川身著一身玄色戎裝，在錦衣衛和玄甲龍騎的護衛下，策馬而來。
“陛下萬歲！大夏萬勝！”
看到皇帝親臨，數萬將士，齊聲高呼，聲震四野。
陳平川勒住馬，目光掃過他眼前的這支大軍。
這就是他的底氣。一支用現代軍事思想和超越時代的技術，武裝到牙齒的軍隊。
“將士們！”陳平川的聲音，通過擴音銅管，清晰地傳到每一個士兵的耳朵里，“今日，朕來為你們送行！”
“你們，即將開赴南疆，去迎戰一支來自遙遠西方的軍隊。他們人多勢眾，裝備精良，他們的統帥，更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
“但是，朕相信，勝利，一定屬于我們！”
“因為，你們是戰無不勝的大夏王師！你們的身后，站著四萬萬大夏子民！”
“朕，今日還為你們，帶來了一份大禮！”
陳平川說罷，對著身后一揮手。
一隊士兵，推著十幾輛蓋著厚厚油布的板車，緩緩走上前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大禮？
陛下親口說的大禮，會是什么？
秦鋒等將領，也是一臉的好奇。他們知道陛下召集他們，肯定有大事，卻沒想到，還準備了神秘的禮物。
“掀開！”陳平川下令。
士兵們猛地扯下油布。
陽光下，十幾件造型奇特的黑色鋼鐵造物，露出了它們的真容。
嘶——
校場之上，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排在最前面的，是五挺安放在三腳架上的，看起來無比沉重復雜的“鐵管子”。它有一根粗壯的，外面套著一個水桶般圓筒的槍管，后面連接著復雜的機匣和供彈機構。一條長長的，嵌滿了黃澄澄子彈的帆布彈帶，從一側的彈藥箱里，一直延伸到機匣的供彈口。
“此物，名曰‘龍息’重機槍。”
陳平川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豪。這是格物院在吸收了那批西方工匠后，結合他提供的圖紙，加班加點趕制出來的第一批成品。其原型，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被稱作“戰場絞肉機”的馬克沁重機槍。
“它的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鐘五百發。它的火力，足以撕碎任何膽敢正面沖鋒的敵人！”
每分鐘五百發！
秦鋒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他知道神機營的“龍牙”連發步槍已經很厲害了，但那也需要士兵不停地拉動槍栓。而眼前這個怪物，聽陛下的意思，似乎是全自動的！
這東西要是架在陣地上，那簡直就是一尊無法逾越的死亡門神！
還沒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陳平川又指向了油布下的另外幾件武器。
那是幾門看起來有些“簡陋”的短管火炮。一根炮管，一塊底座，兩根支架，就是它的全部。
“此物，名曰‘霹靂’迫擊炮。”陳平川介紹道，“別看它其貌不揚，但它輕便靈活，兩人即可操作。炮彈從炮口裝填，可以打出一條完美的弧線，專門用來對付躲在山坡后面，或者藏在工事里的敵人。是步兵攻堅的最好幫手。”
石頭將軍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是步兵大家，最清楚在戰場上，經常會遇到一些火炮夠不著，步兵又沖不上去的死角。有了這個“迫擊炮”，那簡直是如虎添翼！
最后，陳平川親自從一個木箱里，取出了一支造型流暢，充滿了金屬質感的步槍。
這支步槍，比“龍牙”連發步槍要短一些，但槍身結構更加復雜。它沒有“龍牙”步槍那標志性的管狀彈倉，而是在扳機前方，有一個可以插接彈匣的接口。
“此槍，名曰‘神行’半自動步槍。”
陳平川拉動槍栓，將一個裝滿了子彈的彈匣，“咔嗒”一聲，卡入槍身。
他抬起槍，對準了遠處一個五百步外的靶子。
“砰！”
一聲槍響，靶子應聲而碎。
緊接著，不等眾人反應，陳平川再次扣動扳機。
“砰！”“砰！”“砰！”……
他一口氣，連續打出了十發子彈。槍聲密集，幾乎連成一片。遠處的靶子，早已被打得稀爛。
整個校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不需要拉動槍栓！
只要扣動扳機，就能連續射擊！
這……這還是槍嗎？這簡直就是妖法！
“你們在射擊時，只需要不斷地扣動扳機即可。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一分鐘內，可以打光四個彈匣，也就是四十發子彈！”陳平川放下槍，聲音平淡，卻在每個人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四十發！
這是他們原來武器射速的兩倍以上！
如果全軍都換裝這種步槍，那大夏軍隊的火力，將提升到一個何等恐怖的層次！
“陛下！”秦鋒再也忍不住了，翻身下馬，快步走到陳平川面前，激動地說道：“此等神器，若能裝備全軍……”
“暫時還不能。”陳平川搖了搖頭，“‘神行’步槍結構復雜，對材料和工藝要求極高，目前格物院還無法量產。這次，朕只帶來了三百支，會優先裝備給你們玄甲龍騎中的精銳斥候和燕飛的狙擊隊。”
“但是，”他話鋒一轉，“‘龍息’重機槍和‘霹靂’迫擊炮，已經可以小規模生產。這次南下，朕給你們的軍，配屬了二十挺‘龍息’，五十門‘霹靂’。怎么用好它們，就看你們的了。”
秦鋒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幾件猙獰的戰爭機器上，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仿佛已經看到，在南疆的戰場上，西方聯軍的士兵，在“龍息”的火舌下，成片成片倒下的場景。
他仿佛已經看到，敵人的炮兵陣地，在“霹靂”的轟炸下，人仰馬翻的慘狀。
有了這些大殺器，還怕什么布呂歇爾？還怕什么五萬聯軍？
“將士們！”秦鋒猛地轉身，面向全軍，振臂高呼，“陛下天威，賜我等無上神器！此戰，我等必將踏平南疆，揚我大夏國威！”
“踏平南疆！揚我國威！”
“踏平南疆！揚我國威！”
數萬將士，被這幾件新式武器，徹底點燃了激情。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發出了震天的咆哮。
之前的那些不舍和疲憊，早已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們的心中，只剩下無盡的信心和對勝利的渴望。
陳平川滿意地看著這一切。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戰前的動員，士氣的鼓舞，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他將手中的“神行”步槍，遞給了秦鋒。
“秦鋒，這支槍，是第一支走下生產線的‘神行’，朕，將它賜給你。希望你，用它，為我大夏，打出一個朗朗乾坤！”
秦鋒雙手接過步槍，入手微沉。他能感受到，這支槍里，蘊含著怎樣強大的力量。
“臣，秦鋒！絕不辜負陛下所托！”他單膝跪地，聲音鏗鏘。
“出發！”陳平川沒有再多說廢話，猛地一揮手。
“全軍，開拔！”
秦鋒起身，翻身上馬，拔出腰間的指揮刀，向前一指。
“目標，南疆！出發！”
伴隨著雄壯的軍樂聲，龐大的軍隊，開始緩緩移動。
步兵、騎兵、炮兵、鐵甲車，匯成一股鋼鐵的洪流，朝著南方，滾滾而去。
陳平川立馬于高臺之上，目送著他的大軍，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當這支軍隊抵達南疆之日，就是決定亞洲大陸命運的決戰，拉開序幕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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