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書翰已經沒了,元元是他唯一的骨血,如果元元再出點意外……”
葉晗說到一半,-->>悲痛地哭了出來,哭得情真意切。
“書翰生前再不成器,他畢竟也是爸的長子,是爺爺的長孫,元元是他唯一的兒子。爺爺,您真的忍心看著元元受苦,或者出意外嗎?”
葉曼音連忙附和:“是呀爸,元元可是您的第一個曾孫啊。他要是早點結婚,您都能五世同堂了!”
女兒和孫女,你一我一語,在葉老爺子耳旁說個不停。
“好了!”葉老爺子聽得不耐煩,一巴掌拍在沙發旁的紅木高幾上,“你們直接明說,想讓我做什么?是不是要讓我這個快入土的糟老頭子去做壞人?”
于是葉老爺子便充當了明面上的壞人,在除夕前一天把葉江叫回葉家老宅,并說出了讓葉江年后訂婚那番話。
葉江不答應,葉老爺子決定將這個惡人做到底,手中龍頭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拿出了當年打日寇的氣勢。
“你可以拒絕,但是你的公司,那個女學生的學業,只要你賭得起,那你就跟我這個糟老頭子賭一把,試試看爺爺斗得過你不?”
這已經不是商量了,是威脅,強勢凌厲、不容置喙的威脅。
葉江后槽牙都咬緊了,陰沉著臉不說話。
葉老爺子又說:“封胥,爺爺并非封建頑固不講清理,當初但凡你喜歡的不是這個女學生,哪怕是其他的女學生,爺爺都不會反對。可這個女學生,她跟過元元,又跟你,而你們叔侄還為了她斗得要死要活。”
葉老爺子到底年齡大了,八十八歲,快九十的人了,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不免有些喘,停下緩了緩,繼續說。
“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堅決不允許你跟她在一起。至于以后我死了,你跟她會不會破鏡重圓,那就是你的事了。”
“但是現在,你必須馬上跟她斷了,和譚思寧訂婚。有了霍家的教訓,這次你總該清醒了!”
“譚思寧他爸譚瑞,江城的一把手,你的新能源項目,完全可以到江城發展。”
“到時候霍家和趙家,就算再想對付你,也得掂量掂量夠不夠格同時對付我們葉、譚兩家。”
從葉老爺子的書房出來后,葉江去了后院廊下,坐在廊下風口處,一手夾著煙,一手拎著酒瓶。
先是啤酒,兩瓶啤酒下肚,卻仍舊毫無醉意,葉江讓人給他開了瓶伏特加。
向來離經叛道的葉家三公子在除夕夜的零點零分,看著潑墨般的黑夜迷茫了。
該妥協還是堅持自我原則?
他的原則就是不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束縛,說難聽便是“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一路走來,他以為是憑借自己的本身,直到這一刻才清醒地意識到,摘了“葉”這個姓,他也不過是個力不從心的庸碌之人。
縱使他的成功與他自身的努力離不開,可如果沒有葉家做托舉,沒有葉家這個跳板,他又怎么可能走到現在這個高度?
他生在葉家,得了葉家的好處,現在想拋棄葉家追尋自由,葉家怎么可能會允許?
就算他想放棄青云之路,名和利全拋了,全都不要了,他們也不允許。
而且他要是真的那樣做了,不等別人對溫如許下手,老爺子第一個不放過她。
現在家里沒一個人敢對溫如許動手,正是怕激怒他。
所以他現在只能先答應老爺子,能拖一陣是一陣。
這種做法不是葉江的性格,忒憋屈,窩囊死了。
葉江心里難受,喝了半夜的酒,喝到嘔吐住院。
當他在醫院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他急忙拿起手機看消息,沒有溫如許的未接來電,甚至連一條消息都沒有。
呵,葉江自嘲地笑了下。
虧他為她喝了半夜的酒,這姑娘心是真硬,一句慰問都沒有。
放下手機,葉江正準備坐起身穿衣服,門框被敲了兩下。
“方便進去嗎?”
葉江抬眼看去,門外站著一個黑長發的女人。
女人笑道:“自我介紹一下,譚思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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