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半,溫如許還沒睡。
她根本睡不著,沒有一點兒睡意,但是頭卻很沉、很悶,有一種大病初愈的渾噩感。
從傅宗陽的酒吧回來后,晚飯她都沒怎么吃,在小雙和王姨的雙重勸說下,強行逼著自己吃了幾口。
吃完飯,她便回了樓上房間,一直坐在窗邊沙發上等葉江,等到現在,還沒等到葉江回來。
傅宗陽說了,如果葉江晚上按時回來,說明事情不算太大,如果沒回來,那就說明遇到的事很嚴重。
現在看來,葉江這次確實遇到了很棘手的事。
她很想給他打個電話,問他遇到了什么事,嚴不嚴重?再以女朋友的身份關心幾句,說些貼心的話。
手機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反復幾次,最終她還是沒打。
打了又能怎樣?
除了問一句蒼白無力的“你幾點回來”,她根本不敢問“你遇到了什么事”,問了等于自取其辱。
如果,如果她現在不是一個連大學都沒讀完的窮酸學生。
如果她已經畢業了,已經工作了,已經在某個領域有了一定的成就。
那么,即便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通天的人脈,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給他打電話。
甚至在得知他出事的那一刻,立馬趕去他身邊陪著他。
可她現在的情況,她沒有勇氣出現在他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凌晨一點了,葉江還沒回。
溫如許雙手抱住小腿,臉貼在膝蓋上,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打濕了腿,又順著腿流下打濕沙發。
淚水模糊了視線,朦朧淚光中,她仿佛看到了璀璨的無人機煙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