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又往張成懷里縮了縮,聲音顫抖:“他……他是在請我上花橋嗎?怎么辦啊張成!”
張成緊緊抱著她,看著帳篷外面無表情的新郎,心里也犯嘀咕——這鬼親隊伍怎么會盯上林雪?
難道這地方有什么說法?
“別怕,有我在,這些鬼帶不走你。”張成手掌輕輕撫過林雪顫抖的后背,聲音沉穩得像山巖。
他能清晰感受到懷中人的恐懼——她的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衫,帶著溫熱的濕意。
話音未落,他猛地拉開帳篷拉鏈,直面月光下的鬼新郎。
夜風掀起他的衣角,襯衫上還殘留著烤魚的煙火氣與林雪的香氣,與眼前的詭異場面格格不入。
“她是我女朋友,你們找錯人了,趕緊滾!”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在寂靜的河岸炸開,驚飛了蘆葦叢里的夜鳥。
鬼新郎蒼白的臉轉向張成,空洞的眼窩沒有絲毫波瀾,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依舊伸著骨節分明的手,目光死死鎖在林雪身上,那“請”的手勢僵硬又執著。月光照在他毫無血色的皮膚上,泛著死人般的青灰。
“我有男朋友了!你別過來!”林雪被那目光盯得頭皮發麻,求生的本能讓她死死摟住張成的脖頸,冰涼的臉頰貼在他的下頜線,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氣息。
恐懼與依賴交織成網,讓她在看清鬼新郎泛著寒光的指甲時,腦子一熱,仰頭就吻上了張成的唇。
張成瞬間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柔軟的唇瓣帶著淚水的咸濕,像花瓣輕碾過唇角,溫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臉上,與先前人工呼吸時的清涼截然不同,是帶著鮮活戰栗的觸感。
他愣了半秒,便下意識地摟緊她的腰,將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加深——唇齒相依間,連空氣都變得灼熱,可他眼角的余光始終沒離開帳篷外的迎親隊伍。
這一吻沒能勸退厲鬼,反而像點燃了炸藥桶。
鬼新郎空洞的眼窩里突然滲出黑血,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滴在紅袍上暈開深色的斑。
“嗷——”一聲非人的嘶吼從他喉嚨里滾出,原本模糊的樂隊成員瞬間“現形”:有的半邊臉爛成糊狀,露出森白的牙床;
有的胸口破開碗大的洞,發黑的內臟垂在外面;
最駭人的是個吹嗩吶的鬼,竟掏出半顆血淋淋的心臟,塞進嘴里“咯吱”咀嚼,黑血順著指縫往下淌。
鬼新郎也探手入懷,竟拽出一截黏膩的腸子,青紫色的腸身纏著血絲,像毒蛇般朝張成的脖子甩來。
與此同時,兩個穿紅襖的女鬼飄到帳篷兩側,指甲尖長如刀,一把抓住林雪的胳膊,冰涼的觸感像凍鐵烙在皮膚上,猛地將她往帳篷外拖。
“啊——張成救我!”林雪被拖得一個趔趄,吻被強行打斷,指甲在張成的襯衫上抓出幾道白痕,身體不受控制地往花橋方向滑去。
紅轎的轎簾早已掀開,里面黑漆漆的像個吞噬人的漩渦。
“你們找死!”張成目眥欲裂,先前顧忌林雪在旁不敢動用雷霆,怕誤傷她,此刻她被拖離懷抱,他終于沒了顧忌。
精神力在意識海中瘋狂翻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洶涌。“放心,我必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