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靈箏又問,“那您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老翁眼中不止悲傷,甚至眼眶瞬間濕潤了,“不瞞姑娘,我孩子出生不到一日就被人偷了,至今我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瞧著你也是艮山族的后人,覺得親切,這才邀你上門坐坐。”
“老爺爺,您也說了,我是艮山族的后人,正好我家住在京城,您可不可以同我說說你孩子的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尋人。”
“你能幫我尋人?”老翁定定看著她,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看著他悲慟的眼中升起的一絲光亮,莫靈箏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了,“老爺爺,實不相瞞,您與我的一個親人很像,而他手臂上也有那個印記。”
“與你的親人很像?”老翁眼淚剎住,又驚又喜地抓住她手腕,急聲問道,“他是男是女,現在在何處?”
“老爺爺,您別激動,咱們進屋慢慢說。”莫靈箏攙著他往土房里去。
屋里就一張鋪著草的木板床和一只粗糙的凳子,連一張桌子都沒有。
莫靈箏扶著他坐到木床板上,然后將凳子搬到床邊,坐凳子上與他面對面。
“老爺爺,我沒聽說過艮山族,今日看到您手臂上跟我一樣的胎記,我才對您感到好奇。您能同我說說艮山族的事嗎?”
老翁用蒼老的手背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吸了吸鼻子,才說道,“我們艮山族百年前也是鼎鼎有名的部落,只是隨著周邊國家戰事不斷,艮山族族人深受戰亂迫害,生活越發艱難。四十年前,天奉國先帝大赦,愿接受邊境受難的部落,也就是那時候我們族人歸順了天奉國。”
莫靈箏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隨即又問道,“您說的孩子被人偷了,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這話題,老翁雙眼又不禁濕潤起來,哽咽道,“三十八年前,我攜妻去往京城投靠族人,不想路過幽州城時她動了胎氣。不得已,我們只能在一處破廟落腳,當天夜里,她就生下我們的兒子。天亮我去外面找吃的,誰曾想等我回去破廟時,我妻已滿身是血咽了氣……我兒……我兒也不見了……”
說到后面他泣不成聲。
莫靈箏拿出手帕,傾身為他擦拭滿臉的淚水,強壓著心中波濤洶涌的情緒,問道,“老爺爺,您還記得孩子是哪一天出生的嗎?”
“三月初二。”
“……”莫靈箏抿緊唇深呼吸。
她爹三十八歲,生辰也是三月初二!
而他爹的老家……
正是幽州城!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那這老人家和她爹的相似度又該如何解釋?
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俞氏對兩個兒子的態度截然不同。把大兒子當搖錢樹也就罷了,對她這個孫女,那是一口一個孽障,從來都不顧及祖孫情分!
如果……
如果她那便宜爹不是俞氏的親生骨肉,那所有的一切全都能解釋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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