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捅進肉體的聲音,有些人會覺得異常動聽,可是當聽的多了,就會產生厭煩。
時萬家就是這樣。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他起名字的時候為什么只從簡單的萬家燈火之中選了個詞,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從那些深奧優美的詩句中選擇。
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他們已經變成了喪尸,現在或者已經尸骨無存,或者在哪里游蕩著,進化等級不比他們的兒子低。
獨生子,嬌生慣養,時萬家就和這片土地上許多家庭的孩子一樣。
挺過了末世初期有多么艱難,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放棄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而殺死生命,幾乎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無論是殺死的是喪尸還是人類。
于是他漸漸愛上了那種刀子捅進細胞組織的聲音,一直以來,時萬家都覺得那種聲音非常的美妙。
可是現在,他真的煩了。
把手中的戰刀從一個光明羽士團騎士頭盔和護甲中的縫隙中抽離,大量的鮮血噴射而出,時萬家嘿嘿一笑,原來這些家伙和人類的構造一樣。
就是捅進去的聲音難聽了一些。
開戰到現在已經數個小時了,可時萬家覺得,仿佛已經一個世紀那么久。
他的手臂都已經抬不起來了,是累的,做為四星進化者,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
身邊,是自己的戰團團長,只是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具尸體,剛才城頭下射來一支冷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那帶著光芒的,仿佛無堅不摧的箭矢,連五星進化者都可以秒殺。
“團長,你都死了,那你說說,你帶我們來這里干什么?”時萬家癱坐在地,虛弱的同自己死了也怒目圓睜的團長說著話。
“我就說,獎勵和懸賞是那么好拿的嗎?”時萬家伸手把團長的眼睛合上,看了一眼天空,那些羽士團的戰士把坐騎提升了高度。
這一波的攻擊被擊退了,可時萬家沒有一點輕松,他挪動自己酸痛的身體,滾到了城墻箭垛之下,他知道,下面的投石器又要發動了。
自從遮天之屏消失之后,曙光圣殿就發動了猛烈的進攻。天空是羽士團不斷的沖擊,先是射箭,之后是投擲短槍,最后沖鋒而下,不斷利用速度來收割城墻上守衛的生命。
地面的攻擊更加迅猛劇烈,在巨盾戰士保護下,帶著各種器械的攻城部隊從城墻的各個方向進攻,無數的箭矢遮天蔽日一樣覆蓋住城墻。
而那些投石器遠遠的擺在后方,一旦友方的攻擊進入間歇,就會對城頭轟炸,巨石伴隨著慣性,哪怕是砸到箭垛上,都可以崩壞一片青石。
最可怕的是通過冰晶之路沖上的曙光圣殿戰士,他們全部可以接近甚至越過城墻,雖然他們付出的代價也是最慘重的,但這幾個小時,他們已經把冰晶之路連接的城墻生生給打打碎了,現在,冰晶之路直通城內。
至于死了多少人,已經沒人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