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你的靈魂，卻讓老夫，聞到了一股，不屬于這個世界，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

葉楓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緩緩地轉過頭。

只見，祭壇之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形枯槁，穿著一身破舊麻衣，仿若行將就木的瞎眼老人。

他沒有散發出任何強大的氣息，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了一體。

可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整個地底空間，所有的光，所有的聲音，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吞噬了。

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懼，好比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葉楓的四肢百骸。

王家老祖，王破天。

那個傳聞中，早已閉了死關，活了近五百年的九品神境。

他，醒了。

“老祖？”

祭壇入口處，王戰也發現了老人的存在，他那張威嚴的臉上，瞬間被狂喜與恭敬所取代。

“您，您出關了。”

可王破天，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那雙空洞的，沒有眼球的眼眶，就那么“看”著祭壇之上的葉楓。

“小家伙。”

“告訴老夫，你，到底是誰？”

來了。

終究還是來了。

葉楓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騙得過王戰，卻絕對騙不過這個，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

對方看穿的，不是他的血脈，而是他靈魂深處，那早已與他融為一體的，“舊日凝視”的詛咒之力。

那是比蒙血脈，這種至剛至陽的力量，最厭惡，最排斥的東西。

“老祖，您在說什么？”

“他，他就是騰兒啊。”

王戰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騰兒？”

王破天那張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好比鬼哭般的詭異笑容。

“我的那個重孫，雖然頑劣不堪，但他的靈魂，就像一張白紙，干凈，卻也愚蠢。”

“而你的靈魂，卻像是一座，藏污納垢，連神魔都不敢窺探的無盡深淵。”

他的話音，陡然轉冷。

“說。”

“你混入我王家，潛入我族禁地，到底有何圖謀。”

一股無形的，卻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神念，轟然降臨。

葉楓感覺自己的神魂，好比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徹底撕裂。

“老祖，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王戰急了，他一步踏出，擋在了葉楓的身前。

“滾開。”

王破天只是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王戰這位半步九品的金獅王家家主，竟好比一顆炮彈，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狠狠地轟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遠處的石壁之上，口噴鮮血，昏死了過去。

一念之間，鎮壓半步九品。

這，就是真正的神境之威。

做完這一切，王破天緩緩地抬起了他那干枯得好比雞爪般的手掌，對準了祭壇之上的葉楓。

“既然你不肯說，那老夫，就只好，親自來取了。”

一只由純粹神念凝聚而成的灰色巨手，憑空出現，無視了空間與距離，一把，抓向了葉楓的天靈蓋。

死亡的陰影，前所未有地籠罩了葉楓。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個老怪物的對手。

硬拼，只有死路一條。

他猛地一咬牙，體內的混沌之力，瘋狂地涌入了那面剛剛到手的鎮山盾之中。

同時，他將萬道熔爐的吞噬之力，催動到了極致，不再是溫和地吸收，而是粗暴地掠奪那截比蒙脊骨之中蘊含的本源之力。

他要在死前，盡可能地，多撈一點好處。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