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的心,隨著那扇被撞開的門,猛地一沉!
“什么事!”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就在剛才,”忠叔喘著粗氣,快速匯報道,“參與壽宴的蠻族使臣,在宴席上突然發難!他們以和談為名,竟向陛下提出了割讓北境三座城池,并賠償黃金百萬兩的苛刻要求!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顫抖:“使臣還揚,若不答應,他們蠻族三十萬鐵騎,便會立刻南下,踏平北朔關!”
“什么?!”
這個消息,讓在場所有人大驚失色!
“……皇帝震怒!”忠叔繼續說道,“當場便下令,將所有在都城的二品以上官員,包括張啟年將軍在內,全部召入御書房,連夜商議邊境對策!”
這樣一來,原定的“空城計”,就有可能出現變數!
張啟年很可能因為這件事,隨時都有可能回府取什么重要文件!
行動的時間,從幾個時辰變成了一個隨時可能關閉的陷阱!
“情況有變,這是戰場上最大的忌諱!”君北玄大聲說道,“立刻取消行動!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沈琉璃死死地攥著拳頭,她看著輿圖上那個近在咫尺的張府,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行!”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我們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為何?!”君北玄的語氣里,充滿了不解,“此等時刻,必須當機立斷!為了一個不確定的‘證據’,讓你的部下去冒如此大的風險,值得嗎?!”
“值得!”沈琉璃猛地抬起頭,“李夫人為了送出這份情報,已經賭上了她們母子,乃至整個家族的性命!我們一旦退縮,就等于將她親手推入了死地!”
“而且,”她的聲音,變得無比冰冷,“大皇子在鬼市吃了那么大的虧,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現在不動手,只是在等一個更好的時機!我們等不起了!”
君北玄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在某些時候,竟比他這個身經百戰的將軍還要果決!
在君北玄的沉默和陸風詢問的目光中,沈琉璃做出了一個無比大膽的決定。
“行動,繼續!”
“但,計劃必須改變!”
她走到輿圖前,指著張府書房的位置。
“既然時間不確定,那我們就不能再貪多。陸將軍,你們潛入之后,放棄尋找所有賬冊。你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找到密室,從里面取走一樣東西即可。無論是張啟年與大皇子之間的往來密信,還是那支私兵的軍官名冊!拿到手,立刻撤退!”
“是!”陸風重重地點了點頭。
“春桃!”
“奴婢在!”
“立刻啟動備用方案!”沈琉璃繼續說道,“你現在,立刻去一趟我表哥的府上。告訴他,今夜子時三刻,讓他想辦法,在城南的軍械庫附近,制造一點不大不小的動靜,幫我引開一部分金吾衛的注意力!”
“是!”
做完這一切,沈琉璃才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看著眼前這個,大徽王朝的將軍,鄭重地對著他深深一拜。
“陸將軍,一切拜托了。”
陸風看著眼前這個少女,沒有過多語,只是點了點頭。隨即,對著身后的兩名狼衛,做了一個出發的手勢。
三道黑色的身影,瞬間便融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沈琉璃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皇宮的方向,那里燈火通明,卻暗藏著無邊的殺機。
她知道,自己已經將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了今夜。
成,則海闊天空。
敗,則萬劫不復。
……
子時已至,陸風和他挑選的兩名狼衛,如同三道黑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潛伏在張府的高墻下。
他們在等待,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夜色,則是他們最好的偽裝。
與此同時,都城的另一端,三皇子府的側門前,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了下來。
春桃提著裙擺,幾乎是從車上一路小跑著沖到了門前。
“通報!快去通報!”她對著守門的護衛,舉起了一塊玉牌,“攬月樓有萬分火急之事,求見三殿下!”
守門的護衛認得這塊玉牌,更認得眼前這個“護主狂魔”。他們不敢怠慢,一名護衛飛快地跑進府-->>內通報。
書房內,當李琰聽到春桃深夜到訪的消息時,也是心頭一緊。他知道,若非天大的事,自己這位表妹絕不會用這種方式來聯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