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充滿了威脅的話,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然而,鬼手先-->>生卻像是沒有聽出其中的意味,只是笑著說道:“多謝殿下吉。我奇珍閣的生意,或許會有不好的一天。但至少,在我鬼手還活著的這一天,它就倒不了。”
“告辭!”
李裕不再多,猛地一甩袖袍,帶著他的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奇珍閣,那背影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春桃才終于敢大口地喘氣,只覺得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小姐,嚇……嚇死我了……”
“出息。”君北玄在她腦中,冷哼一聲,“一頭打了敗仗的喪家之犬而已,就把她嚇成這樣。”
“王爺,您說得輕巧。”沈琉璃在心里回敬了一句,“您現在自然是“魂魄”說話不腰疼,剛才那股殺氣可是實實在在的。”
她沒有再理會那個只會說風涼話的鬼王爺,而是站起身,對著鬼手先生鄭重地行了一禮。
“多謝先生,為我解圍。”
“不必。”鬼手先生擺了擺手,“我不是在為你解圍,我是在維護鬼市的規矩。”
他將那本寫滿了配方的冊子,小心翼翼地收起,隨即又將那只裝著“火蟾蜍”的盒子,親自交到了沈琉璃的手中。
“東西是你的了。”他緩緩說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鬼市的規矩,只在這扇門內有效。”
“出了這扇門,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他的話,讓沈琉璃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她知道,李裕絕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今夜,從這奇珍閣出去的這段路,怕是會比她想象中還要漫長。
……
當沈琉璃捧著寒玉寶盒,走出奇珍閣的大門時,外面那喧囂的集市,似乎與之前并無不同。
依舊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可她卻敏銳地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氣息。
那些原本還在各自攤位前叫賣的商販,那些在人群中穿梭的游俠,他們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朝著自己這邊瞟了過來。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欲望。
“看來這位大皇子殿下,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一份厚禮啊。”君北玄在她腦中,冷冷地說道。
“他這是想借刀殺人。”沈琉璃立刻明白了過來,“他將‘火蟾蜍’的消息,散播出去了!他要讓整個鬼市的人都知道,我這個‘外來者’帶走了他們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寶物!他要讓所有人都成為他的刀!”
“好一招毒計!”
“主公,跟緊我。”
陸風沉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他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沈琉璃的身前,將她和春桃,都護在了自己的身后。他那張冷峻的臉,在周圍搖曳的燈火下顯得更加堅毅。
“春桃,拿好東西。”沈琉璃將手中的寒玉寶盒,交給了早已嚇得瑟瑟發抖的春桃。
“小……小姐……我怕……”
“怕,就抱緊它。”沈琉璃的聲音,異常冷靜,“記住,你現在抱著的,不是什么寶物,是顧先生的命。誰敢碰它,你就用牙咬,用頭撞,聽到了嗎?”
“……聽……聽到了!”春桃被她這番話一激,竟也生出了幾分勇氣,她將那寶盒死死地抱在懷里,像一只護食的小兔子,警惕地看著四周。
他們開始,朝著來時的那條路,緩慢地移動。
引路人老八,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提著他那盞破燈籠,自顧自地走在最前面。
起初,一切還算正常。
可當他們走過一座石橋,進入一條相對狹窄的巷道時,麻煩終于來了。
巷子的盡頭,不知何時,竟被幾個看起來醉醺醺的壯漢給堵住了。
“喲,這不是剛才在奇珍閣里,大發神威的小娘子嗎?”為首的一個獨眼壯漢,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口中噴著酒氣,“聽說您得了一件了不得的寶貝?能不能讓哥幾個也開開眼啊?”
“滾。”
陸風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嘿,你這護衛還挺橫啊!”那獨眼龍獰笑一聲,對著身后招了招手,“兄弟們,給我上!咱們也來劫個富、濟個貧!”
他話音未落,那幾個壯漢便怪叫著,從四面八方朝著他們圍了上來!
“找死!”
陸風的眼中,寒光閃過。他沒有拔刀,只是身形微微一沉,便迎了上去!
只聽“砰!砰!砰!”幾聲悶響!
那幾個看起來強壯無比的壯漢,在陸風面前,竟如同紙糊的一般!一個照面,便被他盡數放倒在地,一個個抱著自己的胳膊腿,哀嚎不已。
“一群廢物。”君北玄在她腦中,不屑地評價道。
然而,沈琉璃的心中,卻沒有半分輕松。
因為她知道,這不過是開胃小菜。
果不其然,當他們走出這條巷道時,前方的廣場上,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他們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手中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器,將他們回去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的眼中,都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交出‘火蟾蜍’!”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這么一嗓子。
緊接著,所有人都跟著嘶吼了起來!
“交出寶物!饒你不死!”
“鬼市的東西,不是你們這些外來人能帶走的!”
群情激奮,眼看就要失控!
“怎么辦?小姐,怎么辦?”春桃早已是泣不成聲。
“殺出去。”君北玄的聲音,簡單直接。
“不行。”沈琉璃搖了搖頭,“他們人太多了,我們一旦動手,便會陷入無休止的包圍。到那時,便是陸將軍,也難保萬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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