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鬼王爺的思想,永遠是那么地簡單粗暴。在他看來,既然敵人已經出現了,那么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直接消滅敵人。
“王爺,您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滅口的。”沈琉璃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里是鬼市,不是您的軍營。我們若是在這里動了他,別說是拿到解藥,恐怕我們連這扇門都走不出去。”
“迂腐之見!”君北玄氣得在她腦子里來回踱步,“那你說怎么辦?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解藥買走,然后回去等著給顧九收尸嗎?!”
“當然不。”沈琉璃的眼神,在面具下變得銳利起來,“將軍,您教過我,兩軍交戰,攻心為上。他既然想玩,那我們今夜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她沒有再理會腦中的鬼王爺,而是輕輕地拍了拍春桃的小手:“走,我們進去。”
……
奇珍閣內,與外面那混亂嘈雜的集市,恍若兩個世界。
這里沒有喧囂的叫賣,沒有擁擠的人群,整個閣樓內,自成一方靜謐天地。
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墻壁上掛著幾幅看不出年代的古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奢華卻又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靜謐。
十幾名身著黑衣,臉上戴著惡鬼面具的護衛,如同雕塑一般,分列于大廳的兩側。他們的氣息沉穩,眼神銳利,顯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而在大廳的正中央,只擺著一張由黑曜石打造的長桌。
桌子的盡頭,坐著一個身著錦袍的男人,臉上戴著一張純金打造的面具。
他便是這奇珍閣的主人,一個在乾國地下世界,足以呼風喚雨的人,鬼手先生。
傳聞,他富可敵國,背景通天。他那只總是藏在袖中的左手,并非血肉之軀,而是一只由玄鐵打造的殺人利器。
此刻,大皇子李裕,正帶著他的兩名護衛,站在那張黑曜石長桌的另一端。
他雖然也戴著面具,但那股與生俱來的倨傲,卻讓他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他看著眼前這個連他都要以禮相待的鬼手先生,目光中不耐的情緒一閃而逝。
“先生,”他緩緩開口,“明人不說暗話,那只‘火蛤蟆’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鬼手先生擦拭手指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抬起頭,透過那張純金面具,看向李裕,發出了一聲輕笑。
“殿下說笑了。”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我奇珍閣的規矩,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里的東西從來都不是用‘金額’來衡量的。”
“那先生的意思是?”
“價高者,得之。”鬼手先生緩緩說道,“這是鬼市唯一的規矩,也是我奇珍閣能在此地屹立百年的根本。”
李裕的眉頭,在面具下緊緊地鎖了起來。
就在此時,沈琉璃帶著春桃和陸風,緩緩地走進了閣樓。
“看來,我們來得還不算晚。”
沈琉璃的聲音,清脆悅耳,打破了房間里的寧靜。
李裕猛地轉過頭,當他看到那個戴著狐貍面具的纖細身影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雖然看不見臉,但他還是一瞬間就認出了她!
是她!沈琉璃!
這個幾次三番壞他好事,讓他顏面盡失的賤人,竟敢追到這里來?!
一股無名的怒火,瞬間涌上了他的心頭。
而鬼手先生,在看到沈琉璃的那一刻,那只慢條斯理擦拭著絲帕的手,動作不易察覺地停頓了一下。
“哦?”他看向沈琉璃,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陸風,沙啞地笑道,“看來,今夜的客人,都到齊了。”
他站起身,對著沈琉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位想必就是放出話來,要傾盡所有買下‘火蛤蟆’的人吧?請坐。”
沈琉璃坦然地走到了長桌的另一側,與李裕遙遙相對。
四道目光,在空中交匯,雖然隔著面具,卻仿佛已經碰撞出了無形的火花。
“好了,既然都已到場。”鬼手先生重新坐下,“那我們,便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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