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刀很快,他們的配合很默契。他們的每一次出手,都直指要害,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工坊的護衛們,雖然都是鏢局的精銳,但在這些專職殺人的“鬼臉”面前,顯得是那么捉襟見肘。
“老家伙,投降吧!”為首的鬼老大,一腳踹飛一名護衛,將手中的鋼刀指向忠叔,獰笑道,“我家主子說了,只要你們交出‘玉容膏’的方子和你們這里的管事。我可以,饒你們一條狗命!”
“我呸!”忠叔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想要方子?就從我這把老骨頭上踩過去!”
“很好。”鬼老大點了點頭,“我成全你的忠義!”
他說著,便舉起了手中的鋼刀,帶著一股腥風,朝著忠叔狠狠地劈了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咻——!”
一聲尖銳的、幾乎撕裂了空氣的破風聲,從屋外閃電般地傳來!
一支通體漆黑的狼牙箭,竟以后發先至之勢,精準無比地射中了鬼老大持刀的手腕!
“啊——!”
鬼老大發出一聲慘叫,手中的鋼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只見在那片火光的映照下,院墻上不知何時,竟已悄無聲息地站著十幾道黑色的身影。
他們個個身著夜行衣,臉上帶著猙獰的惡狼面具,身上散發著鐵血的煞氣!
他們,就如同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幽靈軍團!
為首的,正是陸風。
“奉主公之命。”他用一種平淡的語氣,緩緩開口,“前來清掃垃圾。”
話音未落,他身后的十幾名“狼衛”,便從墻頭上一躍而下!
一場“屠殺”,開始了。
如果說,“鬼臉十三鷹”是兇殘的餓狼。
那么,“狼衛”就是訓練有素的虎群!
他們的配合,精妙到了極致;他們的刀,快到了極致;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殺戮的美感。
之前還不可一世的“鬼臉十三鷹”,在他們面前竟連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一個照面,便有三名鬼臉被瞬間封喉,悄無聲息地倒下。
鬼老大見狀,肝膽俱裂,他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
“撤!快撤!”他嘶聲力竭地吼道,自己則第一個,轉身就想逃跑。
“想走?”
陸風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鬼老大只覺得后頸一涼,隨即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傳來,他整個人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狠狠地扔回了戰場之中!
不過短短十幾個呼吸,所有的慘叫聲已盡數停止。
整個院子,除了那十幾道黑色的身影,再無一個站著的活口。
忠叔和剩下的工人們,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渾身冰冷。
陸風緩緩地收起了手中的長刀,走到那個如同死狗一般癱在地上的鬼老大面前,確認他還有一口氣后便不再理會。
他一步一步走過滿地的尸體,來到了工坊的大門口,靜靜地等待著。
片刻之后,一輛馬車在尚書府護衛的簇擁下疾馳而來。
車簾掀開,走下來的正是臉色煞白的沈琉璃。
工坊庭院內,血腥味與草木燒焦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在冰冷的夜風中彌漫出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春桃扶著一旁的柱子,看著滿地的尸骸,早已嚇得雙腿發軟,胃里翻江倒海,幾乎要將晚飯都吐了出來。忠叔也同樣面色慘白,他指揮著那些幸存的護衛和工人們,清理著這片狼藉的“戰場”。
沈琉璃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嘴唇緊緊地抿著。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觀地面對死亡。那股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仿佛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感到陣陣窒息。
她終于明白,君北玄口中的“戰爭”,究竟是什么樣子。那不是朝堂上的唇槍舌劍,不是后宅里的陰謀算計,而是實實在在的生命的消逝。
陸風,這位不速之客,在將那個半死不活的鬼老大,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到沈琉璃面前后,便如同一尊雕塑,沉默地站在了一旁。
他的目光,沒有看任何人,只是死死地落在了沈琉璃胸前的孤狼墜上。他的眼神極其復雜,有激動,有悲痛,他想知道真相!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沈琉璃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所有的情緒。
她對忠叔吩咐道:“忠叔,將所有受傷的弟兄都安置好,請城里最好的大夫來!所有撫恤都按最高規格的三倍發放!”
“是,小姐。”忠叔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
“春桃,”她又看向早已嚇傻了的丫鬟,“你帶人守住院子,從現在起,這里發生的一切,一個字都不許傳出去!”
“是……”春桃顫抖著應道。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陸風身上。
“陸將軍,”她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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