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一道九天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拍賣行內每一個人的心上。
滿室的喧囂與狂熱,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澆滅。
所有人都被這個數字,給震懾住了。
蘇晚晚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化為了不敢置信。她猛地抬頭,看向那個“天字號”雅間,眼中充滿了怨毒。
拍賣師也是一愣,隨即用一種無比恭敬的語氣,高聲喊道:“天字號的貴客,出價一萬兩,一萬兩一次,一萬兩兩次,一萬兩成交!”
隨著一聲脆響,這場震驚全城的拍賣會,終于落下了帷幕。
人群漸漸散去,但關于“天字號貴客”身份的猜測,迅速傳遍了京城。
三樓雅間內,沈琉璃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這個人,究竟是誰?”春桃也忘了高興,緊張地問道。
“一個我們目前,絕對惹不起的人。”沈琉璃緩緩說道。
“管他是誰!”君北玄的聲音,充滿了戰意,“他這一手,好像是在跟什么人炫耀,這手段比本王想象的,還要張揚一些。”
這是將軍的看法,沈琉璃卻搖了搖頭,她有一種屬于女人更敏銳的直覺。
“不,”她輕聲說,“我覺得他未必有那么復雜的目的,他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因為生活無聊,隨手就往平靜的湖里,扔塊石頭的瘋子。他享受的,不是石頭能砸出什么結果,而是湖面泛起漣漪時,那種混亂的樂趣。”
“無論是將軍,還是瘋子……”君北玄冷聲道,“一頭露出了獠牙的狼,就必須被視為威脅,當務之急,是查清他的身份。”
回到晚晴居,喧囂散盡,但最后那個橫空出世的“一萬兩”,卻像一根刺,扎在了沈琉璃的心頭。
“忠叔,”她對著空氣,輕聲吩咐道,“我要知道,天字號雅間里,客人的真實身份。動用我們所有能用的人脈,去查。”
“是,小姐。”忠叔的身影,從門外的陰影中,悄然出現,又悄然退去。
一個時辰后,忠叔再次回來。
“小姐,查到了。”
“說。”
“劉掌柜那邊,口風很緊,什么都問不出來。”忠叔匯報道,“但是,老奴花重金,買通了一位在雅間外伺候茶水的小廝。據他說,那位爺出手闊綽,極為神秘,但在最后,他用茶水漱口時,‘不小心’,露出了一塊腰牌。”
“什么腰牌?”沈琉璃的心,提了起來。
“是一塊……大徽皇子才會佩戴的四爪蛟龍紋黑玉牌。”
皇子!
君非逸。
大徽王朝,四皇子。
她看著窗外那輪彎月,只覺得那月光,也帶上了冰冷的寒意。她知道,自己這場看似成功的商業大秀,從一開始,就落入了某些更高級別的獵人手中。
她正沉思著,又有其他下人前來向忠叔稟報。
“小姐,出事了。”
“何事驚慌?”
“府里……府里出事了!”忠叔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就在半個時辰前,夫人以‘清點庫房’為名,帶著好幾個管事媽媽,去了府里的庫房。奴才安插在庫房的小廝傳來消息,說夫人她們,將您那批最貴重的‘云錦’,全都搬空了!還用一批劣質的布料,給填了進去!”
“什么?”春桃失聲驚叫。
沈琉璃的眼中,瞬間閃過冰冷的寒光。她就知道,柳氏不會讓她安安穩穩地享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