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錯了！我不該當刺客，更不該當掠奪者！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我想當一個……吟游詩人啊！”

“你看看我這身段，這氣質，是不是充滿了藝術的憂郁感？”

“可是，我爹逼我，我師父逼我，他們都說我沒有藝術細胞，非要讓我去學什么潛行暗殺！我的心……好苦啊！”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鬼影聲淚俱下地，將自己三歲尿床，五歲偷看隔壁大嬸洗澡，到加入掠奪者艦隊后的每一次任務，每一次分贓不均，每一次背地里罵統領禿鷲是禿頭……所有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個干干凈凈。

其詳盡程度，連秦無涯用搜魂術都探查不到。

他甚至還主動，將艦隊的兵力部署圖，火力分布，旗艦的防御法陣密碼，以及統領禿鷲的幾個不為人知的小癖好，都給畫了出來，并配上了他自認為很“藝術”的插圖。

看著面前這份詳盡到令人發指的“投名狀”，秦無涯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藥師弟的丹藥，效果……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這效率，高得有點離譜了。

“好了，可以了。”秦無涯有些頭疼的，打斷了還在滔滔不絕，準備從自己的情史開始講起的鬼影。

“既然如此，計劃開始。”秦無涯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師妹魅影，負責潛入與認知干擾。”

“師妹劍心，負責定點清除對方武裝。”

“師弟無塵，負責大規模‘藝術感化’。”

“我，負責與對方‘法人代表’進行最后的‘收購談判’。”

“凌絕師侄。”

“在！”凌絕猛地立正。

“你，負責留守宗門，將此次‘高效收購行動’，作為‘師尊效率學綱要’的。此戰，必將成為我宗歷史上，一次里程碑式的，偉大的商業并購案！

死寂星域。

一支龐大的艦隊，如同一群蟄伏在黑暗中的鋼鐵巨鯊，靜靜地懸浮著。

旗艦“禿鷲號”的艦橋上，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的鐵塊。

身穿暗金色鎧甲的統領禿鷲，坐在他那由整塊星辰黑金打造的指揮官寶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發出“嗒、嗒、嗒”地輕響。

每一下，都像一記重錘，敲在艦橋上所有船員的心頭。

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

他派出去的王牌斥候“鬼影”，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不僅沒有傳回任何有用的情報，就連他留在艦上的本命魂燈，也變得忽明忽暗，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這在禿鷲數千年的掠奪生涯中，是前所未有的事。

鬼影的本事，他最清楚。那家伙就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滑不溜手，就算面對道祖級的存在，打不過，也絕對能跑得掉。

能讓他陷入如此境地的，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那個坐標點里，隱藏著一個他完全無法理解的，超越了道祖級的恐怖存在。

要么，就是里面有什么東西，讓鬼影這個見錢眼開的家伙，起了貪念，想要獨吞，結果玩脫了。

禿鷲更傾向于后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