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僅是指商業上的合作。
更是指那枚玉佩,和它所代表的那個黑暗王國。
她已經證明了,自己不僅有資格握著鑰匙,更有膽量使用它。
傅薄嗔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規律的、沉悶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心上。
“你變了。”他忽然說。
“托你的福。”葉弈…墨毫不示弱地回應,“在碼頭的時候,我學到了一件事。”
“哦?”
“老虎的爪牙,不用來撕碎敵人,留著只會抓傷自己。”
傅薄嗔的敲擊停了下來。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體溫。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但葉弈墨沒有后退半步。
“你以為你學會了怎么用?”他問。
“我正在學。”她答。
“那里的危險,超乎你的想象。你今天見到的,只是幾只不入流的野狗。真正的戰場,會把人連皮帶骨吞下去。”
“我知道。”
“你不知道。”傅薄嗔否定了她,“你只是在賭,賭我不會讓你死。”
“我是在賭,我的價值足夠讓你保住我。”葉弈墨糾正他,“一個活著的、能幫你找到‘磐石’、能幫你解決‘華裳’這個潛在麻煩的合作伙伴,比一具尸體有用得多。”
傅薄嗔的喉結動了一下。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那么看著她。時間仿佛凝固了。
葉弈墨能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但她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這是一場意志力的較量,誰先退縮,誰就輸了。
“兩個小時后出發。”
最終,他先開了口。
“團隊里有我的人,你必須完全服從命令。任何擅自行動,我會立刻把你送回來,用任何必要的方式。”他的話語里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在宣布一條軍事條例。
“可以。”葉弈墨干脆地應下。
“去準備吧。”
傅薄嗔說完,便轉身走回窗邊,重新將背影留給了她。
談話結束了。
葉弈墨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離開了書房。
當那扇厚重的門在她身后關上的瞬間,她才發現,自己攥著的手心,早已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
與虎謀皮,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而她,已經跳上了這座最華麗也最危險的舞臺。
樓下,管家已經為她備好了一切。一個黑色的行李箱,里面是幾套適合熱帶叢林作戰的專業服裝和裝備。
傅家的機器,一旦開動,效率高得可怕。
兩個小時后,一架沒有任何標識的灣流g650私人飛機,在傅家私有的停機坪上準備就緒。
葉弈墨登機時,看到了一支十人組成的精銳團隊。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作戰服,裝備精良,每個人都像碼頭那兩個黑影一樣,沉默而冷酷。
他們是傅家的利刃。
傅薄嗔最后一個登機。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便于行動的深色休閑裝,整個人少了幾分商人的儒雅,多了幾分軍人的凌厲。
他從她身邊走過,沒有停留。
飛機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機身爬升,城市璀璨的燈火在腳下迅速縮小,最終變成一片模糊的光海。
葉弈墨靠在舷窗上,看著那片光海。
她知道,這一趟旅程,通向的將是一個完全未知的、充滿血與火的領域。
而她,是主動踏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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