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
不-->>,他不可能知道。他只是在試探。
葉弈墨轉過身,靠在吧臺上,迫使自己迎向他的方向。“堂姐只是關心我,也關心你。她覺得你太辛苦了,希望我能多體諒你。”
她幾乎是原封不動地,將傅明薇那套冠冕堂皇的說辭搬了出來。
“是嗎?”傅薄嗔的語氣里聽不出情緒,“她還說什么了?”
“她說,傅家需要一個繼承人。”葉弈墨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手中的玻璃杯,“她說,這是我的責任。”
她故意將傅明薇的意圖曲解,將自己擺在一個順從的、被說教的位置上。
“那你覺得呢?”傅薄嗔追問。
“我覺得……”葉弈墨頓了頓,想起了傅明薇真正的目的。
——堅持你的驕傲,拒絕成為生育的工具。
——讓她去和傅薄嗔對抗。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在他面前表明“態度”的機會。
葉弈墨抬起頭。“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也沒有道理。”
“哦?”
“傅家需要繼承人,我不否認。但這個繼承人,不應該是一個工具的產物。”葉弈墨的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書房里,每個字都清晰無比,“傅先生,你需要的,是一個妻子。一個能與你并肩,名為葉弈墨的妻子。而不是一個只會被稱為‘傅太太’,功能是生下繼承人的女人。”
她將傅明薇教給她的那套話術,用自己的方式,說了出來。
帶著她的驕傲,也帶著她的孤注一擲。
這是她和傅明薇的“交易”,也是她為自己爭取生機的唯一途徑。
書房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
陳助站在一旁,連呼吸都放輕了。他從未見過,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和傅薄嗔說話。
傅薄嗔沒有立刻回應。
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她,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審視,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或者一個對手的實力。
良久,他忽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對‘梟’這個組織,了解多少?”
葉弈墨的心臟猛地一縮。
來了。
他果然聽到了。
“不了解。”她回答得很快,快得像是一種掩飾,“只是……聽過名字。似乎是黎家的勢力。”
“只是聽過?”
“是。”葉弈墨強迫自己回視他,“一個已經覆滅的組織,我沒有必要去了解。”
“它沒有覆滅。”傅薄嗔陳述著一個事實,“它的殘黨,剛剛毀了我的一個礦。就在兩個小時前。”
葉弈墨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縮了一下。
“所以,你懷疑我?”她脫口而出,話語里帶上了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這不僅僅是偽裝,更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她怕的不是傅薄嗔的懷疑,而是“梟”這個組織本身。
“我沒有懷疑你。”傅薄嗔說,“我只是在提醒你。”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葉弈墨下意識地想后退,后背卻抵住了冰冷的吧臺,退無可退。
傅薄嗔在她面前站定,卻沒有碰她。
“這座宅子里,人多,心思也多。”他的話語像是貼著她的耳廓響起,“有些人,說的話很好聽,遞過來的東西,也可能很誘人。但你要分清楚,什么是糖,什么是毒。”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葉弈墨的掌心已經全是冷汗。
“你會懂的。”傅薄嗔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水杯,放在吧臺上。玻璃杯與大理石臺面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記住,你是我的。你的命,你的身體,你生的孩子,都只能是我的。”
“沒有我的允許,誰想利用你,誰想傷害你,都要掂量一下后果。”
他的話,是宣告,更是警告。
警告的對象,是她,也是她背后那個看不見的“盟友”。
傅薄嗔說完,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對陳助下令:“送她回房間。”
“是。”
葉弈墨被陳助“請”出了書房。
門在身后關上的瞬間,她聽見傅薄嗔對陳助說:“去查,今天下午,她和傅明薇見面的每一個細節,說的每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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