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和一個像傅薄嗔這樣危險的男人。
她的沉默,在傅薄嗔看來,是另一種意味。
他剛剛松開的眉頭,重新蹙起。
“你在猶豫什么?”他的語氣冷了下來,“是覺得我傅薄嗔的命,還不夠讓你點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弈墨立刻反駁。
“那是哪個意思?”傅薄嗔步步緊逼,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又回來了,“還是說,你在計算,留下來,你能得到什么?錢?還是傅家少奶奶這個位置能帶給你的其他東西?”
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刀子,刺得葉弈墨心口發疼。
原來在他心里,她就是這樣的人。一個精于算計、唯利是圖的女人。
也對,他們最初的結合,本就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
“是。”葉弈墨忽然笑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傅總說得沒錯,我當然要計算。畢竟,我能付出的,只有我自己。萬一哪天傅總覺得膩了,我豈不是人財兩空?”
她故意用最市儈、最涼薄的語氣說著,試圖用這種方式將兩人之間剛剛升起的那點不該有的溫情徹底掐滅。
她要逼他回到他們最初的關系里去。
冷漠的,疏離的,安全的。
傅薄嗔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傷口疼的。
他死死地盯著她,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大到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葉弈墨,你再說一遍。”
“我說……”
“嗡——嗡——”
一陣急促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房間里劍拔弩張的氣氛。
是葉弈墨的手機。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掙開傅薄嗔的手,快步走到窗邊拿起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條來自江水和的加密信息。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傅薄嗔在床上,將她瞬間變化的反應盡收眼底。剛才還像一只豎起全身尖刺的刺猬,現在,那股尖銳的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專注和緊張。
“什么事?”他問。
葉弈墨沒有立刻回答。她快速地解密信息,上面的內容讓她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周琛在城西廢棄工廠的據點,我們的人清場時,在一個暗格里發現了一個被格式化過的u盤。技術部正在嘗試恢復數據,初步檢測,u盤的物理芯片型號,和你之前提供的江安和丟失的那個,完全一致。
江安和。
她的哥哥。
那個u盤!里面是哥哥為了自證清白,搜集了整整一年的關鍵證據!當年,這個u盤連同哥哥的性命,一起消失了!
原來,竟然在周琛手里!
一股巨大的狂喜和激動涌上心頭,她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復仇的火焰,在這一刻被重新點燃,燒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旺。
她猛地轉身,快步走回床邊。
“傅薄嗔,”她看著他,第一次主動地、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軟肋暴露在他面前,“我需要你的幫助。”
傅薄嗔看著她那雙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沒有問她為什么態度轉變這么快。
他只是平靜地問:“什么幫助?”
“我的線人,在周琛的一個據點,找到了一個u盤。很有可能,是我哥哥當年丟失的那個。”她的語速很快,但邏輯清晰,“周琛只是個小角色,他背后一定還有人。能拿到那個u盤,說明他或者他背后的人,直接參與了我哥哥的案子!”
傅薄嗔的身體動了動,似乎想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悶哼了一聲。
葉弈墨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扶他,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u盤在哪?”傅薄嗔沒有在意自己的傷,他關心的是重點。
“還在技術部恢復數據。但周琛的那個據點,我的人不敢深入,怕打草驚蛇。”葉弈墨說,“周琛被你抓了,他背后的人肯定會收到消息,他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去清理痕跡。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前面!”
“地址。”傅薄嗔吐出兩個字。
葉弈墨立刻將手機上的地址報給了他。
傅薄嗔聽完,沒有一絲猶豫,直接伸手,重重地按下了床頭的緊急呼叫鈴。
刺耳的鈴聲響徹整個樓層。
幾秒鐘后,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他那兩個穿著黑色戰術背心的手下沖了進來,神情緊張。
“傅先生!”
葉弈墨擔憂地看著傅薄嗔,“你的傷……”
“死不了。”
傅薄嗔打斷她,那股屬于上位者的、不容抗拒的氣勢再度回到他身上。
他對沖進來的手下下達命令,聲音因為虛弱而有些低沉,但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砸在地上。
“備車。聯系江水和,讓他的人待命,封鎖城西廢棄工廠周圍五公里內所有路口。”
他頓了頓,抬起頭,看向葉弈墨。
“還有,把周琛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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