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出生就被賣到了小姐身邊。”

杜月娘微微昂首，追憶道：“那時候我的家鄉連年大旱有瘟疫橫行，所有人都食不果腹，自顧不暇。”

“在長時間的饑餓和恐懼中，人們很快就不會再是人了，能吃的東西也漸漸多了起來。”

“我出生之后，為了不讓周圍的人把我吃掉，我的父母將我賣給了當時去我們那里義診的小姐！”

“小姐她善，不僅買下了我，還把我原本的名字留給了我，讓我習文練武，一路成長到現在。”

唐錦沉著應和：“麗妃娘娘確實是個極好極好的人，本宮也很欽佩！”

“蒙受了小姐那么多恩情，我早就決心將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獻給黎家，至死不渝。”

杜月娘目光堅定，繼續道：“所以哪怕是殿下對我再多不忿，我也會盡自己的一切保護他，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他陷入絕境！”

唐錦聞眉頭微皺又迅速鋪開，溫聲道：“可你終究是個人，難道連一點私心都不能有嗎？”

杜月娘莞爾道：“錦兒你不會懂的，像我們這種人，私心是最奢侈的東西。”

“可聽到傻愣子說的那些話，你也會生氣的吧？”唐錦不死心，追問道。

杜月娘誠實道：“一開始確實是會氣血上頭，只是后來想清楚了就會明白，我哪有生氣的資格？”

“我連這條命都是小姐給的，最后還給殿下也算是物歸原主。”

唐錦語氣有些著急：“不是這么算的，麗妃娘娘是麗妃娘娘，傻愣子是傻愣子，他們二人根本不能混為一談。”

頓了一下，唐錦咬牙道：“說句難聽的，傻愣子配和麗妃娘娘比嗎，他的人品月娘你真的欣賞嗎？”

杜月娘愣住片刻，長舒一口氣：“我明白了。”

“太子妃今日找我過來不是閑話家常，是為了挑撥我和殿下的關系來的。”

從錦兒轉換到太子妃，杜月娘臉上的柔和逐漸化為寒霜。

“我不是，月娘你誤會了。”唐錦連忙解釋：“本宮只是替你感到不值，傻愣子他實在是不知好歹。”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金銀細軟，珠寶美人來向他換取你來我身邊，我相信他肯定不會拒絕的！”

杜月娘微微合眼，失望道：“原本我以為...算了，太子妃的誠意我看到了，只是我絕對不會同意這種事情。”

“或者說，現在還沒走到那一步。”

“或許有一天，我不得不用出賣自己的方式來為殿下獲取資源，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唐錦沒想到杜月娘心智如此堅定，張了張嘴良久沒有說出話來。

杜月娘輕松道：“請問太子妃還有什么事要和奴婢說嗎，如果沒有我就先回偏院，照顧我家殿下了。”

唐錦猶豫片刻，最終道：“月娘，今日真是對不住你了，為了補償，你可以提出一個條件，本宮一定滿足！”

“條件？”

杜月娘微微側頭，玩味道：“那就將花魁都招回來吧，我怕殿下晚上睡覺會孤獨。”

唐錦：“......”

“太多了，本宮只能做主召回來一批，要哪些人你自己決定吧。”

“多謝太子妃。”杜月娘一躬身：“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

“真沒想到，月娘還是個愚忠之人！”

等到杜月娘離開，唐錦整個人放松下來，喃喃道。

“不僅愚忠，還很聰明！”

蔣玄謙從角落中走出，饒有趣味道：“五弟能有這么一個下屬，真是讓孤羨慕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