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賦予夏沫重任之后,希望屯的發展步入了快車道。
他與蘇婉清之間的“信息共享通道”,也仿佛升級了帶寬,變得愈發頻繁和深入。
兩人通過羅網的隱秘渠道和蘇家自身的網絡,傳遞消息的速度和安全性都遠超尋常驛馬。
這一日,秦夜剛指揮人把最后一批“上交”給鎮北軍的、精心挑選過的老弱戰馬送走,回到屋里,就發現桌角不起眼處又多了一枚蠟丸。
這是與蘇婉清約定的最高保密級別傳遞方式。
蘇小姐今天又有什么猛料要爆?
該不會是慶王那老小子又買了什么新皮膚呃,是新朝服吧?
秦夜熟練地捏開蠟丸,取出里面卷得細細的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依舊是蘇婉清特有的,清秀中帶著鋒銳,但今天的篇幅明顯長了許多。
前半部分還是熟悉的配方:慶王在京城又拉攏了哪個官員,女帝最近對哪項政務表示了關注,朝堂上又有哪些微妙的風向變化。
秦夜一目十行地看著,嘴里還不忘點評:
慶王這老小子又在拉攏哪個侍郎了?嘖,手段還是老一套,許官位、送美人,能不能有點新意?
跟個氪金手游似的,就知道砸錢抽卡,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女帝這波操作有點迷啊,突然關心起漕運來了,聲東擊西,還是真想搞點民生工程刷好評?
帝王心術,果然比閱讀理解還難。
但當他看到信紙后半部分時,臉上的戲謔之色瞬間消失,瞳孔驟然收縮,捏著信紙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蘇婉清用極其冷靜,甚至可以說冷酷的筆觸,揭開了一個被塵封的血色真相:
“關于令尊秦國公與令兄秦將軍當年北境之戰失利,力戰殉國之詳情,經多方查證,已有眉目。”
慶王,身為皇子時,為爭軍功、剪除異己,曾密令其心腹監軍,于關鍵之戰時,刻意延遲援軍出發,并斷前線糧草補給三日之久。”
“更以‘誘敵深入’之名,行借刀殺人之舉,令尊與令兄,實乃陷入絕境,力竭而亡。”
“事后,慶王府勢力更操縱輿論,將敗責盡數歸于秦家‘輕敵冒進’”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秦夜的心上。
記憶中那份模糊的悲慟與不甘,此刻被這來信中的陰謀徹底點燃,化作滔天的怒火和徹骨的寒意。
一股不屬于他,卻又與他這具身體血脈相連的暴戾殺意,瘋狂沖擊著他的理智。
在原身的記憶中,關于父兄戰死的部分一直是模糊的,只知是戰事不利,馬革裹尸。
他穿越而來,雖說繼承了這具身體和部分記憶情感,但對此事的感觸更多是出于道義和占據此身的一份責任。
然而此刻,當血淋淋的真相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呈現在眼前時,他源自血脈深處的怒火便不受控制地洶涌而起。
慶王梁恒,老子艸你祖宗十八代!
秦夜牙關緊咬,眼中寒光爆射。
為了爭權奪利,為了排除異己,竟敢通敵賣國,構陷忠良?!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亂跳。
眼前閃過一些模糊而血腥的畫面——那是原身記憶深處,關于父兄噩耗傳來時的絕望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