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記憶,為什么會有兩種不同的心緒走向?
    此時,我想到了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當初水玲瓏的丈夫,也就是那個鎮長在水玲瓏死后,說的那個在一年前給他送記憶寶瓶的那個人。
    從前我所有的記憶,都是這個寶瓶流出來的。
    這個記憶寶瓶會不會有問題?
    如果那些記憶是假的,那又是誰在幫助隱青淵顛倒我的記憶?
    如果那個人能顛倒我的記憶,那他是不是也知道從前我真正的記憶?
    我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宮時旭,我們先不要回市區了,你陪我去趟瀛洲島,我要再去找找當初水玲瓏的丈夫。”
    “你去找水玲瓏的丈夫干什么?”
    傾顏忽然表情有些不自然,奇怪的問了我一句。
    “我懷疑水玲瓏關于我的記憶,被篡改了,那個篡改我記憶的人,一定知道從前這六百年來,我和隱青淵之間的真正記憶。”
    “你怎么還想著隱青淵?”宮時旭抱怨了我一句。
    我抬起一雙亮晶晶的狐貍眼睛看了宮時旭一眼。
    “因為我要把我和他之間的仇,一一全都列清楚,這樣的話,我才知道我到底該用什么方式去為我自己報仇雪恨。”
    聽到我說這話后,傾顏剛才略微有些緊張的表情放松了下來,伸手一把就將我的腦袋給握在了他的手心里,使勁的揉搓我腦袋上的毛。
    “其實不瞞你說,當初水玲瓏這件事情,我是有瞞著你偷偷參與的。”
    我討厭死傾顏這么揉我頭了,使勁的想甩開他,但奈何他就是不要臉,不管我怎么努力,他的手就像是狗皮膏藥似的黏在我的腦袋上。
    “雖然從前你對隱青淵各種嚴厲懲罰,但是你一直把他留在隱玉樓,我懷疑你們之間肯定暗通奸情。”
    “水玲瓏有著這世間所有的記憶,我怕你只想起你從前怎么和隱青淵你儂我儂,所以就提前威脅了水玲瓏,讓她讓你看到南蓮,順便降低降低隱青淵在你心里的地位,讓你別這么戀愛腦,沒想到……。”
    傾顏說著這話的時候,聳了下肩,表示無奈。
    “所以,最后你怕水玲瓏把你供出來,就先解決了水玲瓏?”
    我問傾顏,果然我就懷疑那天他無緣無故的劈死水玲瓏,其中一定有什么貓膩。
    “是又怎么樣?”
    傾顏無所謂的回答我。
    不過現在糾結這些事情已經沒什么意義了,從前傾顏跟我說過我在臨走前交代他讓他保我重生之后不要讓隱青淵找到我,之前我還不相信傾顏。
    現在想起來,從六百年前到三十年前我與隱青淵離開隱玉樓,甚至是和他生子這些事情,其中一定有隱情,可能真相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看到的那樣。
    “時旭,你幫我去找個擅長畫人物肖像的畫師,帶來瀛洲島,我要讓鎮長重新描述一下那個給他記憶寶瓶的人,具體是什么模樣,或許我們認識。”
    “好。”
    宮時旭領命,將我放進傾顏的懷里,轉身變成了一只大白貓,向著路旁奔跑了出去。
    看著遠處白貓的身影,傾顏伸手插進我的前肢的咯吱窩里,把我半個身體都立起來了。
    “現在我身邊不是貓就是狐貍,想我曾經也是堂堂龍神,掌管天下水兵,現在竟然也落得了個這樣的下場,實在是令人唏噓。”
    傾顏雖然從神變成普通的龍蠱,可是他那性格,和從前半點都沒變。
    曾經的驕傲和尊嚴全部掃地,但是他看起除了嘴碎一點,其實半點都不在乎。
    此時的他,真的很難想象從前他竟然是那個以自己神位為豪、養尊處優的龍神傾顏。
    “怎么?你怪我?”
    我不滿的回答了傾顏一句。
    想起那晚,我被趙水英迷住把傾顏當成隱青淵的那晚,傾顏說了千年前和越衡仙君破戒時相同的話,現在我才反應過來,這只不過是隱青淵在報復我。
    他知道我沒有了從前的記憶,但是他卻還要以這種方式,讓我自食惡果,因果循環。
    他讓我知道,我背叛他的下場。
    想到此,無限悲傷頃刻在我心中無限擴大,彌蓋天際。
    可我卻還是想笑,他這種人,又有什么資格高居仙界,成為眾仙之首?
    世人敬仰他,唯我知道,他不過就是一灘烏黑惡臭的臟水,套上華美的皮袍,偽裝成神,高高在上。
    “你猜?”
    傾顏接過我剛才的話,反問我。
    “不猜。”
    我對傾顏沒興趣,我才懶得猜他的心緒,我不怪他碰了我,只因為我知道冤有頭債有主,他不該為隱青淵背負對我的罪孽。
    傾顏見我耍小性子,便笑著低頭抵在我的腦門上,輕輕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