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站在門框下沒動,因為他還想再掙扎一下。
“哥,我保證會很有分寸的,我醫,很清楚懷孕后的注意事項,我和幺幺沒必要分房睡。”
江裴掀了掀眼皮不為所動,“我就這一妹妹,之前我沒看好她,現在她懷孕了,我不能再讓她有任差池,你收拾一下,趕快過來。”
“你這么大人了,別『逼』我像你小時候那樣拎你后衣領。”
講到拎衣領,傅寒脖子上一緊,從小一起長大,每次他和幺幺鬧不愉快,江裴二話不說就拎著他后衣領揪走。
他沒再說什么,回頭看了眼還躺在床上的江幺幺安撫道:“幺幺,你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江幺幺扶著床想起來,“你別走,我和我哥說,哥,我和傅寒好好的你讓我們分房睡不拆散我們夫妻……”
話沒說完,便被淡淡的嗓音打斷,“你躺好了別『亂』動,什么拆散,等你完孩子我就不管了。”
江幺幺從床邊坐起來趿上拖鞋準備下床,“這孩子還有大半年,你就讓我們夫妻在一家里分居嗎?”
“半年轉眼過去了,別說了,晚睡對孕『婦』不好。”
江裴看了眼還待在原地的傅寒,他嗓音帶著壓迫道:“怎么,你準備站在門口到天亮?”
傅寒認識江裴二十年,自聽到出這嗓音里的威脅,他默了下手指松開門把再次回頭給正氣鼓鼓江幺幺遞了眼『色』,“你早點睡,幺幺。”
已經穿好拖鞋的江幺幺看到后撇了下嘴,不情愿地應了聲:“行吧。”
說完,她對著傅寒眨了下眼睛用口型說:“我待會去找你。”
傅寒正要點頭,背后又傳來江裴的聲音:“走廊里有攝像頭,你倆最好別想著要暗度陳倉。”
“……”
直到門合上,江幺幺瞪著門氣道:“哥根就在撒失戀的氣,有這氣還不如把我嫂子哄好呢。”
她躺到床上將被子拉上來翻了,盯著側空空的位置困意全無。
一直到墻上的鐘又過了半小時,她眼皮漸漸垂下來,入睡前,她心里只有一念頭。
得把嫂子趕緊哄回來。
另一間房的傅寒靠在床頭,想睡前給江幺幺消息,但打開微信后看了眼右上角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后又收了回去,剛準備按滅屏幕,手機突在手中震動了一聲。
他目光一頓,看到微信通訊錄上有條消息,他點開“的朋友”。
泰森第二:哥,我寧晨輝,小輝。
傅寒看到這行字后,手指頓了頓點了通過。
通過不過幾秒,那邊便來了消息。
泰森第二:哥,白天沒機會和你說,我你的粉絲,我學拳擊后就經常聽教練說起你,他說你要不當年改行做了醫,說不定都拿全國冠軍了,哥,我老崇拜你了,你這學醫真浪費了,話說你當年怎么突就改行了啊。
傅寒看到這一長串的消息后,想起白天那亮晶晶的眼神,他視線落在頭像上,一對黑『色』的拳擊手套,上面用紅字寫著“必贏”。
他默了下食指落下:小輝,如果方便的話,想問你一事。
那邊秒回。
泰森第二:哥,這么說吧,別說一事,就一萬件事都成,只要我知道的你盡管說,我絕對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你。
傅寒用手指扶了下鏡架后,食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了一行字:可以把你姐姐親對像,以及她親的具時間告訴我嗎?
另一頭的寧晨輝聽到手機震動馬上興奮地點開微信,看到那條消息后,他愣住。
門外隱約傳來他爸寧萬理的聲音。
寧晨輝下床走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
“老婆,這也不能怪我,當時我一看星星吐就覺她被欺負了,腦子就炸了,那小子不就有錢嗎?有錢人都容易變質,我這次給女兒找的律師,我朋友同學的兒子,知根知底的,長的也好,星星沒準會喜歡上呢。”
“星星的事讓她自己處理,你不能不管嗎?”一道溫和的女聲語氣里帶著明顯不贊同。
“她出來四斤,你那時候又不好,我每天給她喂『奶』粉,寶貝的像眼珠子一樣,我想給她找最穩妥的,那小子那么有錢又那么精明,女兒以后萬一吃虧怎么辦?為了穩妥,這次我帶著小輝偷偷跟著星星去親,這就叫保架護航。”
“星星從小就有主,我勸你管的別太寬,對了,明天幾天親,定在哪里?”
“明天親就在咱家附近那家開的火鍋店,定在晚上七點。”
“……”
寧晨輝將手機屏幕按亮后點開了微信,他只猶豫了一秒便回了消息。
哥,時間明晚七點,在我家附近的火鍋店。
他完消息后,總覺缺了點什么,他想了下馬上又貼將火鍋店的位置給傅寒了過去。
傅寒正靠著床頭看著書,聽到“滋滋”的震動聲后,他立刻撿起手機,當看到屏幕上的消息后,他唇角向上牽了牽后回了條消息。
多謝,有時間我們切磋一下。
泰森第二:啊啊啊,太好了,哥,你以后有什么事盡管說。
傅寒看著這條消息后將臉上的眼鏡摘下來和手機一起放到床頭柜上,后將吊燈按滅在床上躺下來。
室內黑暗,他側許久之后眼睛適應黑暗,望著側空著的一半的床,他輕嘆了聲氣在黑暗中低低道:“得早點讓他們和好。”
―
早上,江幺幺『揉』了下眼睛,視線習慣『性』地看向墻上的鐘,剛好八點整。
她伸了懶腰從床上起來去浴室洗漱,洗漱完之后拿著手機下樓吃早餐。
走到一半樓梯時,她目光落在樓下的客廳里。
江裴正背對著她,正站在客廳中央靠墻的紅木柜子前,他穿著一件灰『色』修襯衫,顯得材頎長優雅。
只,他半低著頭,顯的背影帶有些落寞孤獨。
江幺幺腳步頓下,她目光望著那背影,馬上走下樓。
“哥。”
江幺幺來到江裴后叫他。
江裴聞怔了下,將手里的框貼在襯衣上后轉,“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我讓李阿姨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牛肉香菇粥還有蝦餃,去吃吧。”
江幺幺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像框上怔住,“哥,你拿著爸媽的照片做什么?”
江裴將像框放向后,他視線掃過她臉,看到她神『色』并沒有什么不對之后回道:“我看到上面有灰,想擦一擦。”
說著,他側將柜子打開,迅速將像框放進去合上柜門。
自從父母不在后,幺幺看到他們的照片就會難過,雖現在她好多了,但他還不愿冒這險。
江裴的舉動,江幺幺一下就明白了,她眼睛一熱輕輕叫了聲:“哥,我已經好了,你不用再那么小心了,這次清明節我和你一起去祭拜爸媽。”
江裴還像江幺幺小時候那樣抬手『摸』『摸』她頭溫聲說:“讓傅寒代你去就可以了,墓地那邊你現在
不適合去,別在意,爸媽不會介意的。”
江幺幺眼睛越的酸澀,從小到大,她的哥哥總像坐座山一樣護著她給她依靠,父母不在后,他從十幾歲開始放學后就背著她和傅伯父他們去飯店打工。
所有她想要的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滿足她。
從初中到大學他一直半工半讀,大學一畢業就開始創業,她不知道他受過多少苦,犧牲有多少。
他忙的別說女朋友,甚至連朋友都很少。
好不容易,他遇到了繁星姐。
只要一提到繁星姐,他眼睛就像被點亮似的,會光。
江裴視線落在她紅著的眼眶上又『摸』了『摸』她頭哄著:“怎么好好的哭了?哥不好不該在你面前做這些事。”
江幺幺搖搖頭將頭上的拉下來握住,她目光落在握著的手上。
江裴的手指很修長,只因為很早就開始打工,骨節處很突出。
父母還在的時候,他一直在學鋼琴,他小小年紀就拿了很多獎,父母不在后,他就再也沒碰過琴,還把陪伴他很久的鋼琴也買掉只為了給她交學畫畫的學費。
江幺幺握緊這只手壓下涌上來的淚意,嗓音有些悶悶道:“哥,和繁星姐姐好好說說,明明就小誤會而已,就這么分手太可惜了。”
江裴沉默了下,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他垂下眼睫幾秒鐘后抬起,語氣很淡道:“如果我和她的情就這么不堪一擊的話,也沒什么好可惜的。”
說完,他抽回自己的手抬腕看了下時間,后淡聲說了句:“我去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
江幺幺想追上他再勸幾句。
江裴走了幾步后轉,他沉『吟』了一下開口:“幺幺。
江幺幺馬上應道:“怎么了哥?你想通了要去找繁星姐嗎?”
“不,傅寒和我說了你倆婚禮的事,我覺的應該……”
他話說一半停下來。
江幺幺:“傅寒說想定在下月初六,也就十天左右,哥你覺的應該再提前嗎?別了吧,還有很多東西沒準備呢。”
江裴掀了掀眼皮回道:“我覺的你懷孕容易累著,不如完孩子再辦婚禮吧。”
江幺幺:“……”
她累什么,都傅寒在準備。
江幺幺剛要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江裴便先一步打斷她,“先這么定吧,我去公司了。
江幺幺:“……”
沒等她再開口,江裴就從客廳沙上拿起西裝邁步離開。
只留江幺幺在原地emo。
這不行,她說什么也要讓繁星姐和哥和好,要不,她哥又要把她當小孩子管了。
―
下午五點,傅寒用了一小時的車程來到鄰市的某處小區外。
他停好車偏頭看旁邊的人,“應該這小區,不,你再給繁星姐去電話?”
“嗯,我這就給她去電話。”
江幺幺應了聲后握著手機望向車窗外,這一處多層的小區,一大片住宅座落在此,此刻已經臨近傍晚,太陽漸漸西下,夕陽的余暉落在小區大門外來往的行人上,顯得很熱鬧。
她出門前給寧繁星撥過一次電話。
告訴她自己要過來,只寧繁星給的回復,來坐客她什么時候都歡迎,如果別的事,就算了。
江幺幺握了下手機剛準備打開屏幕,余光看到不遠處夕陽下的高挑影。
她眼睛一亮將手機收進大衣口袋里,“不用打了,繁星姐已經來了。”
傅寒順著她視線望向車窗外,馬上囑咐道:“先a計劃。”
江幺幺沖他做了“ok”的手勢推門下車。
寧繁星看到不遠處從車下來的人,她抿了下唇角走過去。
江幺幺站在寧繁星面前,視線在她臉上打量了一圈后,語氣關切地問:“繁星姐,你沒事嗎?去醫院看過了嗎,如果沒有,去傅寒他們醫院查一下怎么樣?”
寧繁星點了點頭說:“看過了,應該胃上有點『毛』病,具結果要等到下周一。”
江幺幺“哦”了一聲后,抬眼望著被夕陽染紅的秀麗眉眼,她頓了頓直接開門山道:“繁星姐,你能不能別和我哥氣啊,他這人不太擅表達,其實他心里可喜歡你了,我他親妹妹,比誰都清楚的,那天,他說的話不對,但你別不給他機會就和他分手,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