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這場鬧劇中從頭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不知情人,溫征的反應應該挺大的,估計也有很多話要說,不然不會要他們四個一塊兒吃飯。
盛詩檬最聽盛檸的話,她即使心里很不情愿見溫征,但還是點頭了。
就當售后吧。
溫征把這頓飯定在了他自個兒的餐廳,還特意開了個包間,只有才能預定的那種,裝修好隱蔽性也強,很多文藝圈的大佬來這邊聚會都愛用這個包間。
姐妹倆從學校過來這邊比較遠,所以當天是溫衍去接的她們。
低調不張揚的黑色轎車停在學校門口,盛詩檬看到車的時候不禁想有的時候車子確實能側面反映出車主人的品味,比如溫衍的這輛車,再比如溫征的那些騷包跑車。
好久沒見溫衍,這男人看著還是那么高冷,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一般的帥。
如果不是盛檸確定地告訴她,他們兩個在談戀愛,盛詩檬甚至以為今天她倆是跟著上司去哪兒出差公干。
“溫總好。”
雖然早就不在他公司實習了,可盛詩檬也想不出別的稱呼叫溫衍,所以還是叫的溫總。
溫衍神色平靜,淡淡點頭:“嗯,上車。”
她很識時務,主動開了后車門,結果盛檸也想陪著她一塊兒坐在后面,被溫衍淡聲阻止:“盛檸,坐前邊兒來。”
盛檸臉皮薄,私底下怎么相處都行,但盛詩檬在這兒,她不想跟溫衍湊得太近,于是委婉拒絕道:“我陪我妹妹坐后面。”
“你成天待在學校,要陪你妹妹哪天不能陪?”溫衍說,“坐前邊兒。”
盛詩檬推了推盛檸的胳膊,無聲對她說:你就坐前面去咯。
盛檸沒轍,只好坐上了副駕駛。
車子剛開出去,她包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原本盛檸不想理,但座椅突然被輕輕拍了下。
她回過頭,盛詩檬晃著自己的手機,示意叫她看手機。
盛檸莫名其妙,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坐一輛車里還要用手機交流。
不過她還是拿出手機看了眼盛詩檬發來的消息。
盛詩檬:
「你剛剛聽出他的潛臺詞沒有!他要你陪他坐在副駕駛!」
盛詩檬:「他好別扭啊啊啊啊」
盛檸:“……”
她真的沒聽出來。
盛檸:「你過度理解了吧」
盛詩檬相當自信:「我過度理解我吃屎好吧」
她覺得她姐對男人還是了解得太少,有很多地方還需要她提點。
盛詩檬咳了聲,恭敬開口:“溫總,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溫衍淡淡嗯了聲。
“溫征是怎么發現你跟我姐的事兒的?”
盛檸也很好奇,于是側頭看向溫衍。
溫衍沒有立馬回答,反倒先問她:“你是怎么發現的?”
盛詩檬:“我?我姐跟我說的啊。”
溫衍不禁蹙眉:“然后你就接受了?”
盛詩檬沒忘記盛檸的教導,立刻說:“肯定不是啊,我當時那叫一個震驚,震驚了好幾天都沒緩過神來。”
“你看當初您反對我和溫征反對的那叫一個堅決啊,您還記得您當初是怎么跟我說的嗎?您說我配不上溫征,還說您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別想著麻雀飛上枝頭,讓我趁早死心。”盛詩檬回憶起當時,就不由得真情實感了起來,“當時真的差點都把我給說哭了。”
雖然盛詩檬承認,她一開始跟溫征談戀愛的目的也不是那么純,可被溫衍當著面被那么詆毀,是個女孩子都受不了。
溫衍面色微哂,抬手摸了摸眉峰,沉聲道:“抱歉。”
盛詩檬頓時睜大了眼,這輩子都沒想過能從溫衍嘴里聽到一聲道歉。
“沒、沒事,其實您當時說的也挺對的。”盛詩檬結結巴巴地說,“畢竟我跟溫征差得確實也挺多的,圖一時之快在一起了也未必能走到以后,是我們太戀愛腦了。”
溫衍突然不說話了。
盛檸也不說話。
盛詩檬猛地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已經不僅僅是針對她和溫征了,于是立刻補充道:“我絕對沒有說您和我姐姐是戀愛腦的意思啊!”
但無濟于事,坐在前面的兩個人同時深深地嘆了口氣。
自己是不是戀愛腦,他們心里門兒清。
盛詩檬:“……”
氣氛陡然變得死寂無比,一直等車子開到了目的地,溫衍都沒再開口說過話,也沒有再給盛詩檬做閱讀理解的機會。
溫征在餐廳等了他們很久,等三個人終于到了,立馬開始了今天的批|斗大會。
在正式批|斗之前,他還特意搞了個鋪墊。
溫征看向盛詩檬,語氣平靜:“檬檬,我哥和你姐之前對我們在一起這件事很反對是吧?”
盛詩檬配合地點頭:“是。”
“覺得我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吧?”
“是。”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義正辭地叫我們分手是吧?”
“是。”
“嗯,然后他們搞在一塊兒了。”溫征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地沖包間里的另外兩個人豎起了大拇指,“牛逼。”
“……”
“……”
盛檸畢竟是盛詩檬的姐姐,再加上溫征跟她也不熟,所以不好把矛頭真的指向她,只逮著溫衍一個勁兒地說。
私底下只有兄弟兩個人,他再怎么埋汰溫衍也不及現在當著他前女友和他哥的現女友的面兒埋汰他哥來得爽。
于是溫征刻意在發現的那天晚上憋著,有話全留在了今天說。
不得不說溫征的記性真的超群,竟然把他哥當初跟他說的那些話全都翻出來還給了他哥。
“是誰當初跟我說,跟我不一樣,不會對不合適的人不會動真情,嗯,不會動真情,然后轉頭就找了我女朋友她姐。”
盛詩檬糾正道:“前女友。”
溫征神色一滯,嘖了聲說:“我這正說得起勁兒你能不能不打斷我?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一個兩個稱呼,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我哥以前怎么對你的你忘了?”
盛詩檬表情噎住,做了個“你請你請”的手勢。
“……你繼續。”
溫征說了這么多,口也說干了,就又問她:“別光我一個人說,你也是被迫害的一方,你就沒什么要說的?”
盛詩檬一直都有點怕溫衍,所以不敢把矛頭對準了他,可是她又要迎合溫征,于是只能埋汰她姐。
她攤著手說:“我姐當初不也跟我說自己跟溫總絕無可能,說自己絕對不會喜歡上溫總。”
一直沉默的溫衍聽到這句話后突然蹙起眉,睨向盛檸,不明意味地呵了聲:“絕對不會喜歡上我?”
盛檸被他看得腳趾扣地,咬唇,不甘示弱地回駁:“你不也說絕對不會動真情?”
兩個人復雜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又同時難堪地挪開了眼。
盛詩檬很想笑,但是又不太敢笑,一是不敢得罪溫衍,二是怕她姐面子上掛不住。
溫征就沒那么多顧忌了,直接笑出了聲,添油加醋地拱火:“喲,起內訌了?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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